【雲渡山宿舍】三生不幸

 

鳳凰終入涅槃，星核消殞是為了下一次的新生，而墜星隨著時間流轉分裂，帶著龍骨聖刀以十五億光年為距，展開宿命的輪迴追尋——

 

生死之門黑幕上金光流轉，描繪著即將湮滅的星系最後預言，分裂的墜星或燃盡所有終致消亡、或提前因意外化為宇宙微塵，但他們從未停止創生與前進。終有一日，交會的命運會重新降臨，和星核一起前往那顆閃閃發亮的小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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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騎鹿大仙你莫要太猖狂

今日來找小續緣玩耍的崎路人其實肩負了個大任務——替某位正和小嬌妻嘔氣的草木系男子，扭轉自家崽崽對於草木系神仙，大多同嬌花爹爹一般弱小無助又可憐的低落印象。

兩人騎著仙鹿來到瀚海森林，小續緣發覺一路上但凡遇見小仙多半對崎路人畢恭畢敬的，就有些好奇是叔叔又是舅舅的崎路人等等要跟他講的故事。

今天該怎麼叫人才好呢？

當小續緣又想靠擲骰子決定時，崎路人眼明手快地將骰子拿了過來笑道：「今天崎路『叔叔』要同續緣說說，騎鹿大仙你莫要太猖狂這傳說的由來！想不想聽啊？」

【留仙番外】誰遣南柯入夢中

驟雨忽至，看著眼前一時半會不打算消停的雨勢，隱於岩洞的素還真嘖了聲，朝身側友人嘆道：「看來今晚的夜獵是難以成行了。」

葉小釵朝素還真做了個隨自己歸家避雨的手勢，那人卻朝他搖了搖頭。

「謝啦！采鈴和續緣還在等我回去，下次吧。」

葉小釵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範圍甚廣的雨幕，蹙著眉想替對方至少找幾片姑婆芋葉遮擋，卻被那人按住肩笑道：「別忙活了，偶爾淋點雨也無妨！你自己歸家也小心些。」

言畢，踏出岩洞便縱身踏枝而去，葉小釵看著素還真穿梭林間的身影，突然憶起昔年那人一襲白衣宛若謫仙的風采。

只是尚來不及感慨流光瞬息駒過隙，便被孩子突如其來的大嗓門給打斷。

「嚇死本小開了！剛剛在林間竄來竄去的是素老頭那個冒壁鬼吧？葉啊小釵你管管你朋友，大雨夜的也不怕驚到人！」

『怎麼來了？』

葉小釵愣愣看著提著風燈的蕭竹盈隨後步入，朝自己笑著解釋：「有人著急自家沒帶傘的祖父，翻來覆去地不肯睡！我便想著來替你和素還真送送傘，可惜來遲了一步。」

「本小開才沒有！」

「咦，祖母說得是花非花呀，小開這麼急著否認，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喲。」

「……沒有就是沒有！快點回家啦。」

葉小釵同蕭竹盈對視了眼，有些無奈地笑著一把抱起孩子塞進身後竹簍，在他的抗議聲中牽過妻子的手，擎著傘一起歸家。

另一邊，自家絕世輕功卻被個黃口小兒嫌棄到不行的素還真，狠狠地打了個大噴嚏！鄰近家門看著一身狼狽的自己，決定還是轉進浴間先弄乾爽了再進屋。

於是當他踏入房中時已近深更，續緣伏在風采鈴膝上沉沉睡著，那人愛憐輕撫孩子背脊，抬眸朝歸來的自己嫣然一笑——

「你回來了。」

「讓妳擔心了。」

怕驚擾孩子素還真緩步趨前，任風采鈴將纖指探入自己髮間摩挲。

「我去幫你煮個薑茶驅寒可好？」

「不了，我現在比較想直接鑽入暖好的被窩裡安睡一場。」

言罷素還真小心翼翼抱起續緣，原想將孩子帶回他自己的房中，但在睡意矇矓間感受到父親氣息的素續緣，伸出手環住素還真頸項，偎在他胸前眷眷地蹭了蹭，喃聲喚著「爹爹」。

「爹爹在呢。」

素還真輕聲哄著，同時聽見妻子說孩子因他夜獵遇雨而擔心了一宿，更覺心疼！頓時便捨不得放他孤身回房，任續緣倚在自己肩頭一如他襁褓之時般安睡。

「你手不痠嗎？我們續緣如今已不是奶娃娃了。」見狀風采鈴打趣問道，換得那人癟嘴輕哼。

「妳信不信素某能抱一輩子！」

「信——老和崎路師兄埋怨我寵孩子，真該讓他聽聽你如今這番癡語。」

「妳確實寵續緣勝過寵我。」

「素還真……你都多大個人了，別同孩子爭寵。」

所幸已然安適熟睡的素續緣，對於自己成為父母今夜鬥嘴談資渾然未覺，兀自揪著父親一綹雪髮徜徉夢海。

似有所感，素還真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風采鈴貼心地往床內側挪了挪，笑著提議道：「今晚還是一起睡吧？」

「嗯。」

被孩子暖熱的體溫焐得睡意漸濃，素還真放緩動作抱著續緣鑽入被窩，風采鈴仍有些不放心地伸手過來探他額溫，他索性捉住妻子的手，將臉眷眷偎入對方掌中。

「我也想聽睡前故事，同續緣一樣就好。」

「可《留仙傳》你該聽膩了……」

風采鈴突然有些好奇，雖然行過一個又一個抉擇的岔道，命途最終將他們繫在一起，可她卻從未問過昔年謫仙甘於平凡的因由。

「你覺得，最後仙人又為何願意留下呢？」

聞言，素還真傾身越過孩子朝她更靠近了些，適才慎而重之地答道：「自然是因為喜歡啊，如同我喜歡妳那般的喜歡。」

風采鈴有些羞赧地瞋了丈夫一眼，卻掩不住唇角上揚的歡喜，柔聲道了句「寐善」後，於他眉間朱砂落吻。

「我忽然有些捨不得睡……」

素還真猶不饜足地呶了呶嘴，換得那人如銀鈴般淺笑輕輕，柔荑捧著他的臉安撫地摩挲。

「安心睡吧！明天特別給你蒸碗黃粱，飯熟了我和續緣都還在。」

「就怕夢裡不知身是客。」

「那便得貪歡處且貪歡。」

那人的吻終是如他所願地落在了唇上，素還真在彼此交換的吐息中緩緩闔眼——在這遠離塵囂的留仙處，似是有著誰曾遺忘的夢境，所幸那些溫柔繾綣與希冀，不再只是一幀斑駁零落的丹青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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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今天也是在大江傷口撒糖的一天！ヽ(✿ﾟ▽ﾟ)ノ

 

當初《留仙》寫到最後的丹青圖景時，雙花也不管某人還深陷磨字磨句的地獄，愉快地冒出來說什麼孩子聽著故事伏在膝頭睡著、妻子抬眸朝夜歸的自己嫣然一笑——這場景擺明了是自家系列的標配啊！必須安排成成篇(≧∀≦)ゞ

不是啊……我說你成篇就成篇，為何還要帶上自家好友一家一起加戲？我只有要寫短番！你只是個短番！ (#`Д´)ﾉ

雖然很想給金小開本場最佳（吐槽）MVP (≖＿≖)✧

但身為撒糖爆字專門科的雙花，這回依舊靠著自身實力力挽狂瀾(？)於劇情後半牢牢掌控主導權，MVP該有的福利一個沒落！精準在大江的每一個傷口上蹦跳撒糖兼開花～深深掌握何謂虐著虐著就笑了的精髓(喂)

反正一個越虐另個就越甜，大江跟雙花互為夢境表裡的設定，細思就是虐！(´▽`ʃ♡ƪ)"

接下來七八月是工作忙碌期，在這之前能填多少是多少，打算要用滿滿的雙花跟五花來放飛自我、療癒身心！大家下回見ヽ(✿ﾟ▽ﾟ)ノ

 

【江南時雨】留仙(下)

 

經過一段時日的磨練，素還真說睡前故事的技巧終於得到了娃娃認可，今夜他依約在她的床畔手執書卷、倚著床欄準備說故事。

娃娃翻了個身趴伏在他膝頭撒嬌道：「哥哥、哥哥——采鈴今天想聽神仙會留下來的故事！」

「躺好，妳這姿勢待會睡著一翻回床榻又該醒了。」

「醒了那便再聽回故事就睡了！」

「於我而言，賴皮的孩子不值得人哄喔。」素還真感到好笑地戳了戳娃娃為此氣鼓的雙頰，嘆笑道：「不過我們娃娃例外就是了。」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天真易哄的小丫頭瞬間氣消，朝他重新展露燦爛笑顏，素還真不無感慨地想道：怎麼他們續緣幼時就沒這般嬌憨可愛的好脾性？別說打罵，他怕是連對方蹙個眉都會心疼到捨不得……

一思及續緣素還真便忍不住嘆息，現如今別說是皺眉了，他每每瞧見續緣謹小慎微地忖度他們父子相處的距離，傷痕累累卻仍是朝自己微笑的模樣，便覺得滿心疼痛與不捨。

『爹親，今天的故事是不是很難選啊？』

在他曾經的幻夢裡，他們母子應是被自己小心藏妥，在遠離風波之處安適地生活。倘若今日江湖無浪，續緣會纏著歸憩的自己說故事，無所顧忌、沒有隔閡，他會同自己撒嬌耍賴如尋常父子，等待互道一聲「寐善」後安穩入眠。

「哥哥，今天的故事是不是很難選啊？」

娃娃關心地探問將他拉回現實，素還真偏頭朝她笑了笑，「不如讓我們娃娃來決定吧，妳想聽什麼？」

「那我想聽仙人會留下來的故事！不要像董永的七仙女那樣，最後又回到天上去。」

「留仙傳說嗎……」素還真沉吟了會後反問道：「那妳是想聽如何將神仙留下來，還是神仙自己留下來的故事？」

「有什麼不一樣嗎？」

「就結果來說沒什麼不一樣，只是留仙的人和留下來的仙心緒上的差異。」

他想起從前那人也和自己討論過散佚在各處的留仙傳說，他們從玄門異法論及仙凡在此事上不同的心緒因由。

「那麼，最後仙人又為何留下？」

言談間朱雀雲丹印好了新的香篆，纖白柔荑點燃灰中蓮紋再覆上博山爐蓋，素還真凝著沉香裊裊環山圍繞，那人提問似是求仙道上的障難魔考，聲聲叩問著留塵因由。

他如今回想起當時自己還是太年輕了，沒有參透那人隱忍與糾結，滿心想著的依舊是與詭譎世局競逐。

「或許是因自身能力不足，亦或是心懷悲憫吧？不過以人留仙多為私利，如此有違天道之舉，故而傳說中多以塵仙歸天收場，朱姑娘以為呢？」

「素賢人認為半點思凡的因由也無嗎？」

「那便算道心不堅，合該作繭自縛。」

言猶在耳，他足穿二十四根銅釘，在世人的嘲諷與非難中，一步一血走向他們的終局。

只是自己認為情實難矣、義無反顧的一切，在那人眼中卻全成了自身的罪過，於是當他們終得以再次相見之時，風采鈴白紗覆面朝他艱難躬身，頷首低道——

「對不起。」

「你我何須言此？」

他伸手想扶住對方，那人卻退了半步，低垂著眼眸強忍那些翻湧的情思，同自己剖白心跡。

「縱有再多不得已，我也難以否認其間藏有私心，累你至此我很抱歉……」

「有些事……若非兩廂情願終難成，真要論私心與愧疚，劣者亦不亞於妳。」

疏離在沉默中蔓延，他其實真正想說的、想聽的、想證明存於彼此之間的，並非那些抱歉與愧疚。

只是了悟來得太晚太遲，應宣之於口的總隱於心，那份太過隱微的情感終是將彼此割裂得遍體鱗傷——

曾經她認為他是自己強留的仙，於是毅然選擇轉身孤守山林，自此天各一方。殊不知她才是他難留的仙，費盡苦心隱忍算計終求不得一個圓滿，徒留他們的孩子以「續緣」之名，昭顯那些曾有的希冀與盼望。

從此她成了他再無法輕易言說的一道傷，反覆撕扯著反覆結痂，始終鮮血淋漓地懸在心上，說到底，是自己甘之如飴地不肯放下。

於是他同娃娃說著虛構的完滿，天界的仙與凡世的人互剖心跡後，隱於塵外度過了幸福安穩的一生。

「那麼，妳覺得仙人又為何留下呢？」

說完故事後他同娃娃複述那人昔年提問，已顯睏意的娃娃打了個呵欠，蹭了蹭懷中抱著的兔娃娃咕噥道：「自然是因為很喜歡、很喜歡有著那人的這世間啊……」

「是啊，真正的答案一直是喜歡呢。」

 

如果能早些讓那人知道就好了。

 

素還真替睡著的娃娃蓋好錦被，孤身回到寓居的時雨軒，書案上那日比繪霜竹的畫材猶在，他躊躇了會終是裁紙研墨描繪起虛構的幻夢。

年幼的續緣聽完睡前故事後，偎在她膝上沉沉入睡。那人愛憐地撫過孩子背脊，抬眸朝歸來的自己嫣然一笑——

窗外夜雨忽起，空竹蓄水扣石似疏鐘斷鼓，驚醒羈客。

「曾望暢寄丹青景，夢覺忽悟入南柯……」

素還真喃聲喟嘆，伸手輕輕撫上畫中人的臉，將所有未竟的溫柔繾綣凝為一句「寐善」，然後親手將畫牢牢捲起，他知道那些未乾的墨跡會將之永遠封存，若再揭開也只剩一幀斑駁零落。

昔人已杳、仙蹤難覓，有些夢還是莫做為好，最好連自己也當未曾知曉。

 

 

慕曦語 寫於 2022/12/22~2023/6/6（芒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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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六月六日斷腸日，怎能少了斷腸人代表參上？ヽ(✿ﾟ▽ﾟ)ノ

 

連續幾個月寫慣了有愛大聲講、有機可趁就要親的五花，突然跳回九曲迴腸一根腸子彷彿能打十八個結(？)的大江我整個超不習慣OTZ

雖然當年的原初設定便是如此，但大江真的是有夠沉重！不知到底是在沉重幾點？這樣真心很難寫◢▆▅▄▃崩╰(〒皿〒)╯潰▃▄▅▇◣

但自己當時年少的設定，哭著、磨著要好好寫完！至少一年一篇我還是扛得住的(喂)   

自己蠻喜歡「夢覺忽悟入南柯」那句，真心很有大江style～雖然短短兩句又是讓人斟酌個老半天，修了又改、改了又修，磨王大江才覺得滿意給通過……

然後寫到一半，雙花還快樂地冒出來，表示對夢境畫卷梗表示喜歡！完全就是在自家長兄傷口上撒糖的行為(≧∀≦)ゞ╮(′～‵〞)╭（大江表示習慣）

於是在被大江虐完後，明天或周末我們可以擁有甜甜雙花版的《留仙》，甜虐搭配，絕對夠味！我們下回見～ヽ(✿ﾟ▽ﾟ)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