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5日 星期五

【劍挑紅顏映殘妝】章十二(下)

  素還真回以不置可否地一笑,拈了塊糕點細嚼慢嚥吞下後適才續道:「依朱姑娘所言,是有人計畫性的借白虎行祟要殘害這些忠良之後?」

  「侍郎避重就輕的功夫可真謂是爐火純青,倘若願以桌上此盒所藏之密做交換,朱雀雲丹便替侍郎直抒胸臆可好?」

  「噯,朱姑娘推諉塞責的功夫也不差!分明是自己想說的怎都推賴給素某?不過桌上這盒子本就是要給妳的。」

  素還真主動將密盒交予朱雀雲丹示意她打開,怎料在開啟盒蓋的瞬間,一顆絨布虎頭便彈了出來!除此之外盒裡空無一物。

  朱雀雲丹見狀也不惱,出言調侃道:「原來此盒藏著名震京城的侍郎大人今年才三歲的祕密。」

  素還真凝著姑娘波瀾不驚的面容覺得實在無趣,癟癟嘴應道:「盒裡所藏之密不只一個,不知姑娘所需為何,素某只好先隨手塞些小玩意兒博君一笑。」

  「侍郎如此童心未泯朱雀雲丹自當好生珍藏,至於我所需為何,不妨聽完接下來的故事,由侍郎自己決定該予我何者吧!」

  言罷女子嫣然一笑,將彈落的虎頭拾起放回盒中後,鬆開圍領自頸間與衣襟交錯處,取出隱於其中的紅繩鍊墜。素還真凝神觀視,赫然發覺那竟是與密盒原初所藏如出一轍的虎牙項鍊!

  朱雀雲丹將虎牙交至素還真手中,柔聲輕道:「請侍郎細看,此為白虎的犬齒,傳聞配之可避邪祟、保安康,如若身為武者更能增添其勇武之名。」

  素還真凝著掌中虎牙發覺上頭刻了一個鶴字,而非血書裡「望山海相逢」所提及的海字,便不動聲色地聽朱雀雲丹接續述說。

  「我幼時幸得貴人教習樂理,那時彼此皆身在民間,言談間便也沒那麼多顧忌……每回練琴乏了,貴人便會為我講述故事解悶,其中印象最為深刻的便屬這條虎牙項鍊的故事。一頭成虎僅得上下顎犬齒共四顆獠牙可製成這樣的項鍊,而白虎之牙更是罕見!傳聞除避邪祟外,擁有同一頭獸齒的四人可保彼此情志之堅、契若金蘭。」

  朱雀雲丹陷入了回憶,恍惚間她似乎還是昔年入春風園學藝的丫頭,擁有著能隨意耍賴笑鬧的寶貴天真。那時的她尚不知曉,琴曲、應對、鑑賞、丰儀——自己所學習的一切,皆只為更好的成為他人掌中利器。

  她貪戀著鶴姨娘給予自己如母親一般的溫柔呵護,所以比誰都來得勤勉認真!生怕失去學藝的機會,將這份亦師亦母的情分拱手讓人。於是日後她脫穎而出成了朱雀雲丹,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半分怨不得旁人……

  春風園的暖閣中總縈繞著裊裊香煙,她最喜歡在學藝的空檔賴在鶴姨娘膝上聽故事,尤其,是關於那個白虎牙鍊墜的故事——

  昔時在玄武城中,唯一的公主阿鶴同近衛戴名山與狼牙缺、還有軍師刁七爺最為交好!身為城主的兄長忙於公務,總慣著她和他們一起遊獵嬉戲,橫豎天塌下來都有刁七和戴名山頂著,她同狼牙缺便恣肆愉快地負責胡鬧。

  有回他們四人一同上白虎山踏青,狼牙缺一路上時不時捉弄著她,繪聲繪影地說起白虎山上真有隻吊睛白額的大老虎, 最喜歡吃姑娘家香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嚇得她不顧矜持,全程都牢牢緊捉著刁七的手。

  「公主莫怕,狼牙缺他唬妳的。」

  刁七爺見狀柔聲安撫著阿鶴,狼牙缺在旁嘖嘖數聲陰陽怪氣地調侃道:「誰說的!那吊睛白額的大老虎傳說能化人型,說不定此時正牽著姑娘家的小手於心底偷著樂!老戴你說是不?」

  在前方負責開路的戴名山聽後扭頭一笑,「成精的老虎我是沒見過,但成精的醋缸現在倒有一個。」

  「老戴你瞎說什麼!」狼牙缺漲紅了臉,衝上前勾住戴名山的頸脖就是一陣猛力搖晃。

  「別鬧!我手裡還拿著砍刀呢。」身為四人中最為年長沉穩的存在,面對狼牙缺的放刁撒潑,戴名山也僅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拍拍對方臂膀示意他鬆手。

  狼牙缺哼了聲,放開戴名山同他一起走在前頭,抽出自己的愛刀胡亂砍著野草和雜枝疏解心頭煩悶。

  「十一。」戴名山突然喚了狼牙缺的本名,按住他的手將自己的砍刀遞過去,「愛惜你自己,這麼好的刀若為了一些旁枝末節而捲刃,太不值了!」

  「知啦!你也不過虛長我幾歲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的,我當年到底認的是義兄還是乾爹啊?」

  「有道是長兄如父嘛!我也覺得兄長比較像我爹……」

  提起了嘮叨兄長的話題,阿鶴公主心有戚戚焉地附和著,惹得一旁的刁七無奈苦笑,「公主慎言,教城主知道會哭的。」

  「我兄長是天下第一的鐵血男兒!才不會為了這等小事哭泣。」

  嫌棄歸嫌棄,說起自己的兄長阿鶴還是有著滿滿驕傲,刁七忍不住偏頭痴痴凝望著她此刻天真燦爛的笑顏,隨即克制自己收回寵溺目光淡然應道:「不過未到傷心時罷了……」

  「刁七你少說些喪氣話!腦子好又讀過書的傢伙就是愛酸文假醋,今日出遊大夥都鬆快些,不如請公主唱支歌吧?」

  「好呀!」

  阿鶴大大方方地應承下來,一行人就這樣一路說唱談笑,不知不覺間已深入山林——

 

   ※   ※   ※

 

  忽地一陣帶著血氣的腥風襲來!戴名山神色一變喝道:「刁七護好公主、十一上刀!」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隻吊睛大白虎已從林間竄出,戟牙外露、張著血盆大口撲咬而至!戴名山赤手空拳迎上前去一掌逼退了猛虎,待拉開距離後隨即展開第二波攻勢,借山石之助躍騎上虎身,一手發力制住虎頸、另手往虎頭要害處擊去。

  豈料那頭白虎兇猛異常,一個滾地便往山石撞去!戴名山不得已鬆開手繼續與之纏鬥,此時狼牙缺握好了刀,大吼一聲衝上前助陣,兩道白影猛地裡襲來將他撲倒!危急之刻刁七眼明手快以繩鏢勒住白影摔砸於地,幼獸哀鳴傳響山林、白虎瞬間暴起——

  「莫要傷之!」戴名山急吼了句勉力制住白虎,刁七和狼牙缺擒住幼獸來至一人一虎跟前。白虎厲聲嘶吼欲往前撲咬,刁七爺神色一凜,收緊繩鏢幼獸痛叫出聲,白虎見狀竟放棄了掙扎發出嗚嗚哀鳴……

  「刁七你那還有繩嗎?」戴名山喘著粗氣不敢鬆懈,刁七將幼獸交予狼牙缺箝制,自己上前協助戴名山將白虎綁縛。

  「母獸護雛情有可原,你們下手都輕些。」

  「嗯,傳聞白虎甚有靈性,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刁七一手打繩結的功夫奇巧,環環相扣在不傷白虎性命的前提下,又令牠掙脫不得。縛好虎獸後眾人終於鬆了口氣,阿鶴和狼牙缺圍上前來關心戴名山的傷勢,對方擺擺手表示不礙事,隨意止血包紮後竟觀察起白虎的傷處。

  「十一,勞煩你去替我取些草藥來。」

  「幹嘛替這畜生療傷啊?」狼牙缺哼了聲擺明他不樂意,卻在見到戴名山起身打算自己去找時早一步縱入山林,沒多時便尋得草藥歸來。

  戴名山抱起虎崽來至母獸跟前餵食水與肉乾,同眾人解釋道:「我方才發現這隻白虎身上有人為的創傷,這幾年風調雨順山禽走獸不至有缺,白虎平時隱於山林深處不會輕易主動與人接觸,怕是遇上了什麼變故出於自衛才會襲擊我們。」

  言罷,戴名山將剩餘的水與肉乾推至母獸嘴邊,緩聲輕道:「吃吧!吾等無意傷害妳與幼崽。」

  狼牙缺正想出言譏諷最好虎獸能聽得懂人語,卻見母獸嗚咽了聲開始飲水食肉。

  「唉唷這老虎真成精了!」

  阿鶴見虎崽們可愛便在刁七的戒護下逗弄起來,揉肚捏掌玩得不亦樂乎!忍不住開口央求:「要不我們養牠們一家?白虎本為祥瑞,飼之更可替玄武城增添威名與風采!」

  「怕是不妥。」戴名山邊替母獸上藥邊解釋,「對虎獸來說比之飲食無缺地被人類豢養,縱情山林才是牠們最好的歸宿。」

  「阿鶴知曉了。」聞言雖有些失落,但阿鶴也僅是愛憐地搔了搔虎崽,柔聲輕哄:「等等就放你們回家喔。」

  休息了一陣待母獸狀況穩定,戴名山令阿鶴撤至安全距離後,在刁七的協助下鬆開繩結。母獸起身後兩隻虎崽興奮地奔至母親身旁,白虎安撫地舔了舔幼崽卻沒有馬上離去,反而發出低平的鼻息聲示好,兩隻小虎崽在母親的授意下湊近戴名山拱了拱他的腿。

  「要我跟你們走嗎?」

  戴名山會意過來問道,白虎輕嘯一聲扭頭緩步離開,眾人面面相覷後決定以戴名山的意見為主,跟著白虎的行跡深入山林。

  「你確定這母大蟲不是想把我們引入群虎的地盤吃掉?」

  狼牙缺穿行在山石與叢草間邊走邊碎唸,戴名山正專注地觀察周邊環境無暇分神,還是刁七開口恭維止下狼牙缺的抱怨。

  「有你這威虎大將在吾等又有何懼!公主妳說對嗎?」

  「嗯,狼牙缺你要對自己有自信。」

  「呿!先說好我不是怕啊,我只是不想當自投羅網的肥羊……」

  「是是是——」

  此時一直走在前方的戴名山突然開口:「十一隨我行動,刁七和公主請於此暫候。」

  「我也!」聞言阿鶴正要反駁,卻被趨前觀視的刁七和狼牙缺同聲喝住:「聽話。」

  伴隨白虎悲鳴幾人透過枝葉的間隙望去,巖穴附近一地虎屍。

  戴名山眉頭深鎖同刁七附耳低道:「你留下安撫公主,其餘事情待我與十一探查完畢後再議。」

  「我無法保證能完全管住公主的好奇心,若力所及還是取些枝葉稍做遮掩。」

  「嗯。」

  幾人商議完畢後由刁七擋住阿鶴視線,狼牙缺快速撥開林葉和戴名山一同竄了出去。群虎居處極為隱密,滿布礫石、山岩與林木,兩人運使輕功於岩上跳躍,不一會便來到巖穴附近。

  散亂一地的虎屍死狀悽慘,無論成獸或幼崽都被殘忍奪去可製成藥材的器官,戴名山痛苦地嘆了口氣,「虎有占山為王的習性,白虎又是極為罕見的存在,除了倖存的母獸與兩隻幼崽,這山頭的老虎怕是死絕了……」

  「那傢伙也真夠冷血混帳的!這對母大蟲來說是抄家滅族、噬夫殺子之仇啊。看看這一地的虎屍,邊上那幾隻少年老虎怕是母大蟲的頭胎,而體型最大、被分得最慘的則是獸王!對方還真不是個正經東西專挑雄虎下狠手。」

  「這些老虎所受的都是掌傷,對方內力深厚功夫怕是不差!」

  「哼,怕都是走邪門路子練出來的唄?這人心胸還特狹隘,寧可將虎群殺絕了也不願讓旁人有機會分一杯羹。」

 

   ※   ※   ※

 

  狼牙缺看向守在獸王屍體旁的母獸,頓時也生出了幾分憐憫之情,取出自己僅存的肉乾拋去,「吃吧,雖然不一定有機會幫妳把兇手找出來,但妳和小虎崽的安危咱們管定了!老戴,你打算怎麼做?」

  戴名山走向雌虎定定地望著牠,然後指向獸王殘缺的屍身說道:「願以霜牙為誓,護妳與幼崽一世平安。」

  言罷他以指節輕輕叩響獸王四顆獠牙,口中同時發出一種古樸且特異的音調,時而低吼、時而狺狺嘶鳴。狼牙缺在旁靜默看著,傳聞戴氏一族有人能通獸語、感應天地,看來就是他這兄弟暗藏的真本事了。

  雌虎聽後放下戒備翻倒於地,用一種恭順的姿態露出腹部來表示服從,戴名山笑著揉了揉雌虎肚皮應了聲好,然後花了點時間小心取下獸王霜牙,再和狼牙缺一塊將虎屍聚攏,放置妥貼後以林枝覆蓋,才循著來路回到阿鶴與刁七等候之處。

  少女紅著眼明顯是哭過的模樣,見他倆歸來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戴名山便朝阿鶴行了個大禮,然後單膝跪地獻上霜牙。

  「屬下戴名山,懇請公主助我取得封山之權,以護這白虎山上僅存的虎獸。」

  「戴大哥你快快起來!只要是阿鶴能做的都會盡力幫忙,可無緣無故的虎獸怎會遭此橫禍?白虎可是祥瑞啊!」阿鶴急急扶起戴名山,想起虎群受難眼淚又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

  狼牙缺在旁嘆道:「這事不單純,怕是有人習武走岔了路子刻意為之。」

  「何以見得?」刁七掏出巾帕邊予阿鶴拭淚邊提出疑問。

  「眾所皆知白虎是多稀罕的存在!若是尋常獵戶、藥商所為,定是以保留價值最高的虎皮完整性為先,然後才是剔除骨肉筋膜與臟器分製所需。但行兇之人全然不顧這些!以取肝膽骨肉為首要之務,手段殘忍粗暴還任意棄置虎屍。」

  「我觀察過遺留的打鬥痕跡,那人以一敵眾虎狀若瘋魔,現場還留有火石殘燼,顯示在殺虎取藥後立即服用定有其迫切之處!白虎所居巖穴隱密平時罕有人至,若不是今日我們太過深入山林又遇上了虎襲,可能也不會發現此事。」

  聽完狼牙缺和戴名山的說明後,刁七摩挲著下顎陷入漫漫長考,看著戴名山手上霜牙忽有一計湧上心頭。

  「戴兄,我想先聽聽你想怎麼做,為何提出封山的要求?」

  「母獸與虎崽未死,我怕那人上山斬草除根!我有一族弟比我更通曉獸語,我打算安排他接手後續的照護與調查,但這些都需要時間、又怕有人蓄意破壞,所以才想著要先封山。」

  「你戴氏一族在行伍之中多有御下之能,你那族弟統率能力比之獸語如何?」

  「不差!」

  「那好,如今我想的不僅是保護倖存的虎群與調查兇手,而是望你戴氏近親遷脈建戶在白虎山上設一支伏兵!首先以公主今日遇襲為由下令全山封鎖,只派戴氏親兵搜山捕虎,藉此將你族弟一脈隱入山林,然後逐步縮小封山範圍定出禁區。而狼牙缺則留守玄武城,觀察行伍與城中是否有人為此躁動,提出非議跟主動要求參與搜山者都須特別留意!最後我們再放出神武將軍力抗白虎功成的消息,解除封山只留禁區。那人見屬於自己的威名被奪,要不妒火攻心自露馬腳、要不懾服於戴兄聲望,從此絕了這分邪心。」

  「刁七,我有時真不曉得該怎麼說你才好……」戴名山聽後喟然嘆息,卻又不得不佩服對方,能在短時間內就想出這麼個一舉數得的計策來。

  「我知戴兄素來不齒沽名釣譽之事,如此設計著實委屈了你!可現下玄武城外敵未除,此舉對內可壓制潛伏的邪心之徒,對外可用『天降白虎,榮歸玄武』之名震懾天寒堡與黑旗黨。而令戴氏親支遷脈隱於山林,在保護白虎的同時亦能組建伏兵,在必要之時作中軍策應,如此一箭數雕之策還望戴兄多加考慮。」

  「便依你吧!作為玄武城的軍師,你的布計我從未懷疑過。」

  「多謝戴兄。那麼公主和狼牙缺呢?此計除需戴兄與其族弟,更需你倆共同配合才可施行。」

  「我沒問題。」

  「阿鶴也是!」

  刁七笑了笑從戴名山手中取過虎牙,對著蓊鬱山林與天地一拜後,朗聲唸道:「天地有靈、白虎為證!今我刁七偕同阿鶴公主、戴名山與狼牙缺兩位將軍共定此計,願獸王霜齒保我四人戮力同心,契若金蘭。」

  幾人接下虎牙後依序拜倒,唸出各自的誓辭。

  「願祛邪祟,安康社稷。」

  「白虎約誓,永誌不移。」

  「天降祥瑞,榮歸玄武!」

  阿鶴捧著掌中霜牙朝眾人笑得絢爛,「從此我們便擁有共同秘密與齊心守護的事物了,如此真好!」

  「嗯。」

  彼時天真如他們,都低估了那個潛伏暗處的邪心之輩,她心目中總是算無遺策、制敵機先的英雄軍師與將軍哥哥們,最終敗亡於那人的詭詐奸險與多年隱忍。

  白虎山上最後的白虎死於武皇登基那年,她曾以為的護世暖焰,將原有的玄武城焚燒殆盡後取而代之。致使刻有鶴、七、山、一的四條虎牙項鍊,從此湖海飄零、此生再難重聚……

 

   ※   ※   ※

 

  朱雀雲丹轉述完阿鶴的故事後喟然長嘆:「所以白虎的詛咒根本不曾存在!戴氏親支遷山後護育白虎,將虎牙視作約誓與祝福。除犬齒唯統領可佩之外,其餘虎牙分予眾人刻名為誌——白虎山上遇害的,是一直以來傾全族之力護持玄武城、至死堅守白虎之約的忠良遺族。」

  素還真眼前隨著朱雀雲丹的話語浮現那日山村慘況,遍地腥血、殘缺的肢體與不甘闔眼的戴氏遺民,在在牽動著記憶樊籠的封印,有著什麼正嘶吼喧囂著欲破繭而出!卻被理智給生生抑下。

  此時朔風捲地撼霜竹,雪落庭石幻出暗夜中蟄伏的白虎身影,林葉之音彷若遺族悲鳴,如泣如訴反覆對他質疑問難——

  「敢問侍郎,知曉因由後關於白虎血案又該如何重新落斷?」

  朱雀雲丹對他的異狀與周圍幻景似無所覺,清冷語調比之霜雪更為冰寒。

  夜談至今,素還真第一次打從心底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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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說來道去都是一場因上山打老虎而引發的慘案……╮╯~╰╭

  

  四神血案的白虎篇總算完結了!想想才一個白虎就讓我說了整整一章……當初妄想著一章解決兩個的我簡直太天真OTZ

  十二章終篇比較特別的就是開始認真經營刁鶴線!當初一直很煩惱這條線該哪時插進來,結果在講舊事時刁七爺他自己快樂地冒出來XDD於是太黃君的登場又被插隊了~(毆)

  白虎舊事裡寫的是少女時期的阿鶴皇后,在長成一個對武皇冷若冰霜、風韻卓絕的御姊前,我們阿鶴也曾是走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天真浪漫路線!老劇裡最後的告白就說了,她竟然十二歲那年校場初見就對刁七一見鍾情!妳當年也才只是個蘿莉啊……

  總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於是在白虎舊事的描述裡,阿鶴的年齡設定就只是個荳蔻少女而已~我想挑戰寫寫花樣青春覺得世間一切美好的小姑娘,如何一步一步變成歷經風霜身負血仇的女子,感覺一整個就很帶感!

  最後喜歡開頭侍郎在密盒裡塞虎頭的幼稚XD被姑娘吐槽一整個太可愛了~目前身體休養的差不多,會慢慢恢復填坑,希望不久就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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