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7日 星期三

【風聲】Give the silent treatment(冷戰時靜默處理)

  唇齒再怎麼相依偶爾也會互傷,正如同這世間再如何親密的夫妻總會有齟齬之時——


  雖然每每深切反省後,好像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彆扭鬧脾氣然後服軟認輸……在外征戰克敵無數的素大上尉,此時正在書房抱著枕頭思考,同嬌妻冷戰到第七天時該如何反敗為勝的戰略。

  素還真睨了眼床邊桌上那盤同自己下的棋,白子如他現下的處境一般坐困愁城,都施展靜默處理到第七天了那人竟然都還不來哄哄他!難道不知道兩軍交戰想設個停損點,其中一方主動遞出橄欖枝也是很重要的嗎?

  此時耳畔迴盪起今早那群無良損友外加改站大舅子立場的崎路,幸災樂禍的嗓音。

  「唷!不愧是當年戰略理論拿了個A++的資優生,既然停損的方式顯而易見,那你怎麼不去當給師妹遞橄欖枝的那人?」

  「呼呼,實踐比理論更重要,光說不練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滾。」


  素大上尉目前正處於情場失利就只能在事業得意的狀態,勉強自己從桌上兩大疊公文中抬頭,想以眼刀送別不速之客卻反遭揶揄,

  「唉呀呀這是談兄上身了?此一字訣真是深得精髓。」

  「少艾啊,我頭一回如此深切的感受到他倆竟真是師兄弟!」

  「一、學得像不過代表被罵得多,二、若他繼續保持這種辦公速度,我不介意再多叫幾聲師兄來安慰被妻拋子棄的失意男子。」

  此時談無慾手上捧著疊公文,學素還真過往那般不客氣地踹開了辦公室的門,然後走至桌邊將未改宗卷全疊了上去。

  「幫你直接下結論:叫師兄。」

  素還真面不改色接過卷夾後飛快地批閱起來,而一旁的崎路人跟慕少艾已經認真討論起,師兄弟倆是否靈魂互換才會有此不科學的現象。

  「師兄,念在這幾日軍書旁午的份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改完這桌後已無事可做,前輩特許你能放個七天連假。」

  「談兄……你這好消息來得著實太晚,如今我們素大上尉已經沒了願意同他共享七天長假的對象了。」

  慕少艾聽後沉痛地拍上好友肩頭以表深切同情,素還真手眼不停扭肩甩開後啐道:「誰說我找不到人共度長假的!只要素某開口相約還怕人龍排不到練習場外?」

  「你是想約那群後輩操練體能外加切磋武藝嗎?這不叫度假叫自主加班。」

  「那我還能……」

  「先說好我們不跟你約。」

  挑眉看著或坐或站或攤在椅上的兄弟們,有志一同地舉起手以示拒絕,素還真不怒反笑揚起唇角:「我也沒說要約你們。」

  「那也別去打擾隔壁一線生,他跟青衣的兩人時光夠少了!」

  「我去約准我放假的前輩總行了吧?」

  「真約了海殤前輩肯定同行,原來你想左耳聽訓、右耳聽經度過假期?阿彌陀佛……」

  素還真一時啞口無言正思索著該如何反駁,一直攤在椅上的崎路人終於起身緩步踱至他桌前,用著罕見的嚴肅口吻說道:「所以啊,我衷心奉勸你趕快跟我師妹和好,然後開開心心去度假讓一切回歸正常。」

  回應他誠懇忠告的是滿臉狐疑的素還真,邊摩挲著下顎邊不可置信地喃聲自語:「敢情她託你來求和?」

  「想得美!」崎路人嘖了聲感覺自己白眼都能翻到天外方界去,素還真倒是頗有自知之明地續道:「嗯,我想也是。」

  崎路人嘆了口氣決定使出殺手鐧,雖然之前已經答應某人要保守秘密,但此時再不說,他無法保證哪天不會手癢,蓋這個只要同師妹鬧彆扭就開始陰陽怪氣的傢伙布袋!

  於是他俯下身湊近素還真的耳廓輕聲說了段話,然後滿意地看著那人瞬間繃直身子滿臉震驚,此時慕少艾跟談無慾一塊走向前來,擺開三娘教子的姿態朝素還真同聲說道:「回家、馬上、立刻——去和好。」



  結束回想,素還真抱著頭在書房床上翻來覆去哀號道:「要和好也要有個台階下!冷戰原因我早忘了想道歉也沒門啊……」

  沒錯,鬧彆扭後習慣等人來哄順勢服軟認栽的素大上尉,悲哀地忘記當初決定冷戰的原因——雖然大抵不脫妻子少看他兩眼、先哄孩子不哄他、說話又用敬語、睡前忘了晚安吻……等等雞毛蒜皮想同人抱怨也羞於啟齒的瑣事。

  說什麼當家之主面子問題都是假的,只有日漸加深的不痛快是真的!

  素還真癟著嘴抱緊了枕頭,打算睡醒後再來面對現實問題。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或許因為睡前看了那本英文小說的緣故,素還真整晚都被莫名其妙的夢境給圍繞——夢裡他恢復神祕女郎的裝扮,紅白相間維多利亞式禮服搭著綴滿絨球的短肘披肩,像個深閨怨婦般坐在家門前同續緣一起等著某人歸來。

  不知等了多久,風采鈴一襲獵裝英姿颯爽地騎著白馬朝他倆奔馳而來,他和續緣同時伸出了手——然後風采鈴毫不猶豫地一把將續緣撈進懷裡,兩人共騎著白馬滿是歡聲笑語的揚長遠去。

  停在虛空中的指掌什麼也無法挽留,他聽著夢中的自己喃聲重複著那句:「I'll think of some way to get her back! 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背景音樂響起,在眾人振奮人心的大合唱中升起的不是朝陽,而是穿著維多利亞禮服的崎路人、慕少艾跟談無慾,擺出與今早三娘教子如出一轍的姿態朝他齊聲唱道:「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But she's gone, and she'll never come back.

  素還真慘叫著驚醒,比之被嬌妻在夢中再次拋棄還要來得令人驚悚的,肯定是夢到自家兄弟穿著大蓬裙邊轉圈邊唱歌啊!

  橫豎是再也睡不著了,素還真離開書房像抹幽魂般於自家宅邸遊蕩,期間他也曾輕手輕腳推開久違的臥室大門,偌大雙人床上空無一人!想也知道是同續緣母慈子孝窩在一塊睡了……

  此時再去擠床著實太沒骨氣了些,素還真最後打開琴室的大門,仗著自家隔音好掀了琴蓋將夢中的曲子亂彈一氣!

  彈著彈著素還真曲風驟變彈起了孟德爾頌的無言歌,那年他和朱雀雲丹於武皇生日宴上四手聯彈,一曲技驚四座卻是他們最後的合奏。

  素還真一個人彈著雙人的曲子,少了正確和弦的鋼琴曲顯得零碎紛亂,他曾在六年的漫長等待中反覆彈奏這首自以為是的定情曲,想著終有一天能等到那人回來圓滿,只是沒想到依舊落得相顧無言的境地——



  風采鈴推開門聽見的就是如此淒厲破碎的琴曲,腦中瞬間浮現今早師兄給自己打電話時,像個操煩兒女親事的老父親那般殷殷囑託。

  「師妹算師兄求妳理理那個幼稚鬼!」

  「我沒有不理他,是素還真自己……」

  「行行行——我知道是他自己鬧脾氣不理人,妳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哄哄他。」

風采鈴嘆了口氣,認真說道:「師兄,人是不能這樣寵著的,慣壞了他亂鬧脾氣怕成習慣。」

  「妳也知道他其實只是想多求些關注撒撒嬌……」

  「那就更不該施行靜默處理啊。」

  「呃,某人就談起戀愛來情智雙商歸零還愛鑽牛角尖,要知道身為曾經的棄夫真心沒啥安全感。」

  「我分明都已經回來了……」

  聽出風采鈴的語調裡也有些小情緒,崎路人簡直想仰天長嘆——他一個颯爽黃金單身漢,為何被這對夫妻逼成如今的阿家翁模樣?百里泣大師父,雖說長兄如父但弟子的處境真心好艱難啊!

  崎路人深吸了口氣決定兵行險招,「好!妳說得對,人不能亂寵都是素還真自己的錯,師兄支持妳也不理他將冷戰進行到底——記住,就算他表現難受、失魂落魄、寢食不安都別同情他!」

  「他沒有好好吃飯嗎?」

  聽著風采鈴明顯有些焦急的追問,崎路人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他人美心善的師妹果然心疼了,正所謂打鐵趁熱,崎路人裝著不經意的吐露道:「他這幾日軍書旁午談無慾上身,活該早晚同他家師弟一般鬧胃疼!不用同情他,回家若再和妳鬧脾氣乾脆連飯也別備了,冷戰時靜默處理嘛誰不會?」

  「這樣也太過了……」

  「不會啊,師兄覺得對付愛亂鬧彆扭的傢伙剛好!加油喔師妹,師兄全力支持妳。」

  通完話後風采鈴承認自己整顆心就全懸在那個人身上,今晚用餐時還特別觀察起對方的飲食狀況——唔,飯吃得比往常少、菜也沒動幾口、臉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席間她偷偷要續緣給他多夾些菜,素還真雖然從善如流地吃了,但她心頭不知為何莫名難受起來。餐後吃完水果、陪續緣聊了會學校趣事跟檢查功課後,素還真以還有公務要處理為藉口又縮回書房去。

  當風采鈴一如既往給續緣說床邊故事哄他入睡時,小傢伙人小鬼大的問她:「爹地最近工作總是很忙,媽咪是不是像他一樣沒人陪睡不著,所以才來同續緣一起睡?」

  「你爹地沒人陪會睡不好嗎?」

  「對啊,尤其是媽咪不在家的時候。」

  她的腦中又浮現素還真今晚在餐桌上那張臉,眼下似有隱隱青痕越看越符合崎路人所言:失魂落魄、寢食不安、胃疼難受……

  說什麼不胡亂寵人要立規矩都是假的,擔心對方鬧彆扭真傷了身體才是真的!

  掛心了整晚睡不著又怕翻來覆去吵到孩子,風采鈴乾脆起身想去書房探探素還真情況,經過他倆臥室時發現門是虛掩的,她覷了一眼空蕩蕩的雙人床後加快了探尋那人的步伐。

  此時有隱隱琴聲自樓下傳出,她推開琴室大門便見著那人滿臉落寞彈著零碎不成調的樂曲。依稀記得上回他們一起彈琴是在一個假日清晨,那人握著自己已不再靈巧的雙手笑著說,同她一塊隨時間慢慢變得不完美的過程,反而是件再完美不過的事……

  他們最後的合奏,本就不該是當年那首互相競逐的無言歌。

  風采鈴走向前挨著素還真坐下補上和弦,那人明顯一愣後放緩了速度——浪漫派的樂曲短暫且狂熱,一如昔日的他們競逐著彼此試探,那些無法言明、看不見未來的情感。

  樂曲結束後沒有掌聲滿室重歸靜默,曾經的朱雀雲丹轉身離開了,而現在的風采鈴輕輕倚在他肩頭。素還真捉過妻子的手仔細按揉著,率先打破沉默:「沒熱身就這麼突然的彈奏,手沒事嗎?」

  「沒事。」她朝他靠得更緊了些,看著彼此交握的雙手嘆了口氣:「答應我以後別一個人彈這首曲子……聽著讓人難受。」

  「嗯。」

  那人空著的另一隻手摟住她,風采鈴在久違的、令人心安的擁抱中有些昏昏欲睡起來,素還真發現後貼著她耳廓低聲笑問:「妳想回哪裡睡?」

  「那你呢?」

  「自然是妳去哪睡我便上哪睡。」

  風采鈴回以銀鈴般的輕笑,說道:「如此續緣的小床稍嫌擠了些,還是回房吧。」

  「正合我意。」

  素還真將妻子打橫抱起,風采鈴的手很自然地環過丈夫頸項,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偎著便闔上眼簾。

  他在她完全進入夢鄉前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我們這樣算是和好了嗎?」

  「我可不記得自己有跟你吵架……」

  言畢風采鈴打了個呵欠突然想起件事,她眨眨眼努力讓自己清醒點後,捧過那人的臉補了他之前一直耿耿於懷的睡前吻。

  「晚安。」

  「晚安。」

  相同輕柔的回應落在眉間心上,暖融若春水徐緩化消冰霜。



慕曦語 寫於 5/2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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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中台詞原文是:I'll think of some way to get him back! 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出自《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我永遠喜歡郝思嘉的綠色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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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失眠、定情曲、不再沉默——上尉表示表面冷戰實際曬恩愛這戲碼他想演很久了!!!

  本來只是骰了關鍵字來玩,前一組的〝下午茶優待券、繪本、認真〞寫了鬼滅蛇戀,這一組莫名就很適合寫上尉來鬧鬧脾氣σ`´)σ

  然後大概太久沒寫風聲系列了,上尉一出場字數就爆到天外南海去……本篇趕不上520&521,番外趕不上5/26給他泰泰阿姨當生賀OTZ

  工作夾縫填坑真心大不易……回回MP滿了HP就空了,啊,明天又是加班的一天◢▆▅▄▃崩╰(〒皿〒)╯潰▃▄▅▇◣

  這回寫得最開心的大概就是夢中全員COS《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頭一回看時好像是國小趕上數位修復在電視台播,爸媽邊看邊懷舊,小孩們只顧全員在讚嘆郝思嘉一套又一套的漂亮禮服(´▽`ʃƪ)

  然後回頭想給芭比娃娃扮成郝思嘉的我,差點也剪了家裡的綠色窗簾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3)y▂ξ

  順道一提彈琴的橋段是接著Piano Duet那篇的設定寫的,查了一下竟然是快要五年前的文章了……(抖)

  總之希望大家喜歡~我們不知何時的下回見!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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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個奶爸一個娃

  美好的假日清晨,除了談無慾之外本該賴在床上的崎路人跟慕少艾,不約而同打了個大呵欠,然後滿臉無奈看著眼前磨刀霍霍向派塔的素續緣。

  「你爹地媽咪不是已經和好了嗎?怎麼又把叔叔們找出來……」

  「所以他們才叫我來請叔叔們逛百貨公司、吃大餐跟冰淇淋啊!」完美運使刀叉成功均分好水果塔的小續緣,樂呵呵地給眼前的叔叔們一人分了一塊。

  「聽著不像道謝行程比較像托育……」崎路人咕噥著叉了口甜點,不忘給滿臉期待的素續緣一個肯定的微笑。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那傢伙!說到托育這邊跟談兄還有一線生,當年可是幫小傢伙換尿布顧到某人父性覺醒的。」

  想起當年慕少艾不無感慨地挨著崎路人小聲補充,然後喝了口奶茶,不忘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朝素續緣探問道:「呼呼,所以續緣的爹地媽咪決定去哪裡度假了嗎?」

  「爹地說想帶媽咪去二度蜜月!」

  「喔?那你這次可以跟了,玩得開心啊!叔叔等你禮物。」

  「續緣才不當電燈泡呢!爹地說他會記得給叔叔們備份大禮。」

  看著笑得一臉甜蜜的素續緣,崎路人心中警鈴大作慌忙問道:「那你這幾天怎麼辦?」

  「嘖,自然是我們顧,你第一天認識素還真嗎?」一直默不作聲的談無慾冷冷看向已然石化的兩人,從容地喝了口咖啡等著看戲。

  素續緣眨著雙水汪汪的大眼,滿臉乖巧又無辜地說:「續緣不會給叔叔們添麻煩的!如果真的不方便續緣可以自己看家喔。」

  「什麼話!叔叔怎麼會嫌你煩呢?我們續緣這麼可愛,你來住肯定比你爹地來住要好上千萬倍。」

  「唉呀呀,續緣來跟少艾叔叔住我們小阿九就有伴了,歡迎歡迎誠摯歡迎——」

  看著慌忙解釋就怕小傢伙胡思亂想的友人們,談無慾勾起唇角罕見揚了抹不顯涼薄的笑意。嘛,龍生龍、鳳生鳳,素還真生的兒子敢情還不會裝乖賣慘耍可愛了?都相識這麼多年了,這等父傳子的伎倆還看不破也是悲哀。

  「那談叔叔呢?」稚嫩童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談無慾回神對上素續緣朝自己笑得一臉燦爛期待。

  不是啊!這分明就是他們素家祖傳人畜無害、遍地開花的笑法,怎麼掛素還真臉上讓人只想揍他,換小傢伙臉上自己就覺得合情合理了?

  談無慾嘆了口氣,安慰自己不過是看在稚子無辜,又不忍通通丟給崎路人跟慕少艾照顧,才不是因為覺得這個自己幫著換過尿布、餵過奶的小傢伙可愛才收留他。

  「來談叔叔家住,就要順便幫著整理你爹地塞來那堆丟在倉庫的雜物喔。」

  「沒問題!」

  「唉呀呀談兄,你這是虐待童工!」

  「你這個每回都叫續緣幫你折紗布的傢伙好意思?」

  看著三個叔叔鬥嘴鬥得不可開交,素續緣喝了口牛奶、慢條斯理地享用水果塔上的大紅草莓,然後想起爹地臨行前同自己囑託的偉大任務——顧好叔叔們,守護天虎的未來就交託在他肩上了!

  爹地放心!續緣一定不負使命。嗯,等等就帶叔叔們去坐旋轉木馬跟吃冰淇淋吧?今日也會是和平安穩又美好的一天!


慕曦語 寫於 2020/5/56

二度蜜月臨行前——

  風采鈴:續緣,你真的不跟爹地媽咪一起去度假嗎?(๑ơ ^ ơ)

  小續緣:續緣還有偉大的任務要完成!這回不跟,爹地媽咪要玩得開心唷~ヽ()

  風采鈴:什麼偉大任務呀?(๑ơơ)

  素上尉:嗯,學校的研究計畫或觀察報告之類的吧? ( 3)y▂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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