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5日 星期四

【風聲】Reversal(上)

   會議室裡一頁書神色凜然準備向眾人宣布此回任務,海殤君輕搖羽扇賞玩著那群平時無法無天的小輩斂容屏氣的模樣,再思及方才與梵天擬定的計畫心裡頭便忍不住直發笑!

  持扇掩唇海殤君斂眸努力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經模樣,由衷佩服起自家好友隨時隨地令人肅然起敬的風儀嚴峻,一頁書鳳目微揚環顧在場核心幹部,敏銳地察覺崎路人藉著布袋的遮掩在桌下同葉小钗打著手語。

  『前輩要開吼了素還真怎還沒來?』

  『他沒來很久了。』

  『你剛死回來所以不知道,你師妹那招超狠超有效!你們詐死後那傢伙這幾年都乖乖在家裡帶孩子。』冒著被前輩盯上的危險,慕少艾十指舞得飛快忍不住加入討論。

  『沒禮貌!什麼死回來請說本大仙福大命大、有情有義忍痛放棄逍遙山水的日子回來復職。』
 


  「崎路人,梵天由衷感謝你的犧牲與成全。」

  聞言三人齊齊收手,崎路人朝一頁書漾起不亞於素還真討好賣乖的燦爛笑容,「前輩這是哪兒的話!我很開心能夠再次回到天虎。」

  「既是如此你可願意擔任此回任務的小隊長?」

  「這是我的榮幸。」崎路人在心中暗嘆了口氣,幫著師妹讓那惹禍精窩在家裡帶孩子就是這點不好,真要有任務下來少了個總負責揹黑鍋的做起事來難免綁手綁腳。不過當年素還真那黑鍋揹得可是歡天喜地又名副其實,隨他出過任務的天虎隊員們,回來個個暗地裡傳頌那句上尉語錄並奉為圭皋。


  『盡情鬧吧!橫豎有素某揹著黑鍋,天塌下來也不怕。』


  總之,有素還真在的日子他們只需放手一搏跟注意著別讓那人衝過頭,崎路人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有些懷念起來,自嘲地笑了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投入前輩的任務解說裡。

  一頁書拉開牆上掛軸將幾處以紅圈編號標記後開始說明,「我們這回任務最主要目的,就是追查無敵戰龍的下落和與黑榜可能的成員接觸,而根據情報組所提供的資料,這兩者分布的區域剛好皆是西武林的範圍。」用筆將幾個紅圈連成區塊後,一頁書側身讓眾人將地圖看個仔細。

  崎路人拿起筆量了幾個角度後沉吟道:「西武林?若要再縮小範圍以利搜查的話,落點恰巧就位於……」

  「西丘——吾的老巢。」海殤君讚許地朝崎路人點點頭,「而吾本身就是黑榜可疑的人選之一。」
 
  「此番正是要借助好友在西武林的影響力與人脈做搜查的遮掩,崎路,我須固守中原非到必要之時不會現身,此刻也不宜太明目張膽地將我方探查意圖昭顯。你在檯面上是已死之人,所以這回我要你化入好友的勢力進行統合與調查。」

  「崎路人,吾之勢力即是好友勢力,你大可隨意調動指派無需顧慮。」

  「是,多謝前輩!那麼我想關於搜查方式兩位前輩應該已有腹案了吧?」

  海殤君同一頁書互看了眼揚起愉然笑意,「崎路人,你可還記得武皇將軍?」

  「前輩這是打算開舞會?」

  「沒錯,舞會正是能迅速將所有可疑人物齊聚一堂的辦法,昔日西丘之首海殤君的舞會呢,吾想應該能見著許多老朋友……而後續效應也令人期待,大概連辦個三天後怒天跟靜天兩位好友就會不甘示弱的發請帖來了。」

  「怒天山濤君跟靜天雲岫君啊……」崎路人想海殤君應是明白他話裡未盡的疑問,身為前情報員西丘三君之間的關係他自是十分清楚,如此一來搜查與匯報的底線便有些難以拿捏。

  聞言海殤君卻只是揮搖著羽扇雲淡風輕的說道:「崎路人,吾現在所站的位置便為吾之立場,如此你明瞭了嗎?」

  「晚輩知曉了。」

  「你果真十分聰明,而且比之素還真可愛多了!雖是第一次合作,吾想往後的日子我們能相處愉快。」

  「是。」崎路人笑嘻嘻地應了聲,為了海殤君那句〝比之素還真可愛〞而心情大好!原來自詡人見人愛、前輩緣甚佳的某人也有搞不定的存在。

  似是看穿他因何而笑,一頁書清了清嗓子將話題切回此次任務要點,「說到舞會與情報探查,我們尚有一個十分關鍵的核心任務需要由你來完成。」

  「前輩放心交我吧!情報探查和傳遞可是這邊的專門科。」

  「確實如此,恰巧這任務的典範與你也相熟,我想你執行起這任務應是較他人更為得心應手。」

  聞言崎路人表情微妙的支吾起來,「呃……前輩,你該不會要我同某人一般擔任被色誘的角色吧?」

  「胡說些什麼!我們缺的是同你師妹一般優秀的女情報員。」

  「前輩,你的意思難道是要我——」聽出自家好前輩的言外之意,自認膽大潑天的崎路人眼中也透出一絲真心驚恐,身旁海殤君更在此刻往他肩頭拍上落井下石的一掌後朗笑:「萬事多擔待了,崎路小隊長。」

  「不是吧!我們梵天軍裡應是不乏適合此任的優秀真‧女性。」

  「陸慈心太小、慕容嬋懷孕。」

  一頁書從談無慾手中接過人事資料攤在崎路人面前,指著上頭記錄的執行能力殘酷地結論道:「衡量此回任務難度,其餘皆不適任。」

  此言一出滿室靜默,慕少艾在天虎小隊成員們尚同處震驚中,率先回神開口喚了對桌彷彿石化的友人,「崎路……」

  崎路人抬頭露出宛若溺水者捉住浮木般的表情,想著莫非慕少艾將以軍醫身分同前輩進言,諸如身心狀態並不適合之類的好救自己脫離苦海?

  「吾之好友崎路人。」慕少艾滿臉誠摯地握起同袍的手,「雖然過往我只虧過那朵萬年腹黑的不良白蓮像個姑娘,但平心而論就外貌你可是一點也不輸他!要對自己有信心啊~美人這任務你行的!」

  「慕、少、艾——我怎麼覺得有慕姑娘美名的你比我更適任呢?」

  「唉呀呀,朱痕那下里巴人的話哪能當真!大夥瞧瞧這任務除了我們崎路小隊長還有誰更適合?光是這烏溜溜的即腰長髮便可省去假髮製作的功夫,我替一線生由衷感激你。」

  「藥師所言甚是,就崎路的先天條件確實可以減去不少穿幫的風險。」在一開始的荒謬感過後,談無慾認真評估起女裝的可行性後出聲贊同,連葉小釵也在旁點頭如搗蒜的發了聲「啊」。

  「今天……我總算是真正看清你們……」崎路人痛心疾首地咬牙切齒道:「好,我做犧牲、我打頭陣——可扮女裝大夥一起上!」

  「你不是跟我們認真的吧?」聞言慕少艾戲謔地環顧了方才贊聲的友人們笑言:「刀疤、凹臉、長壽眉?這先天條件怎麼看都不適任呀!」

  「少來!你分明就能叫朱痕幫你易容畫臉。」

  「呼呼,這邊沒修厚面神功若不幸遇了登徒子輕薄我那臉就掉了。」

  正當兩人你來我往吵得不亦樂乎時,突來「碰」的一聲驚天巨響會議室大門被華麗麗踹開,慕少艾停下了同崎路人的唇槍舌戰,愣愣地瞧著那個率性倚在門邊的窈窕身影——

  一身獵裝襯得纖腰翹臀更顯出眾,微沉的女低音笑語朗朗:「前輩,我早同你說過這些傢伙不行的吧!」

  一頁書搖搖頭歎息也似地笑了,「算你贏了!准任。同大夥自我介紹一下吧?」

  「是!」鬈髮的女郎捲著髮稍朝眾人風情萬種的一笑,「此回S級任務核心執行員便是本姑娘靈嘯月,代號:神秘女郎!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對這天降神兵本該是無比熱烈的掌聲凝凍在眾人手中,只因這姑娘最後一句笑語恢復成素還真那令人再熟悉不過、滿是揶揄的聲調。

  「素姑娘你贏了……」覺得自己同眾人今晚一定會做惡夢的慕少艾,用這句喟嘆替今日的會議畫下句點。


    ◇    ◇    ◇


  「123,123,12、3,12——喂!」交誼廳裡崎路人一個靈活閃身,躲開素還真在開舞連轉後襲來的一腳喝道:「素還真小心點!你可不是師妹踩了我也不會對你負責的……」

  「抱歉、抱歉——女步嘛!我的模仿對象總是在此時踩上我的腳,不知不覺竟然就習慣了。」

  「看來你當年真的被踩得很慘。」

  對於崎路人的同情素還真僅是不置可否地回以一笑,「休息一下吧?自你死回來之後我們好像還沒有好好聊過。」

  「別在任務前備期算帳啊……傷感情又影響搭配默契,若我對你心中有愧等會連跳錯都不好意思糾正了。」

  「你少來!」

  素還真揚手砸了個軍用水壺過去,崎路人笑嘻嘻地單手接下扭開瓶蓋灌了幾口後遞回去,「不介意同我一塊喝吧?」

  「介意得要死!你當還在千石林打仗啊?我自己有帶水。」素還真沒好氣地拿起另個水壺,擰開瓶蓋後朝身側崎路人的水壺撞去,「乾杯。」

  「盡釋前嫌?」

  「這還用問?我們默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素還真詫異地睨了身旁的摯友一眼,崎路人苦笑著嘆息道:「我這不就是怕你還在生氣嘛……正式回歸天虎那天你也只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歡迎回來』後就走了,我還挺有自覺上回詐死是真的鬧得有些過分,不過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你還這反應不就擺明了在生氣?」

  「你還知道上回那般設計著實過分了啊?說句不中聽的——你回來我其實一點也不高興。」素還真長嘆了口氣續道:「先聲明我可不是還同你置氣,你活著我比任何人都高興……只是一想到那人身邊又少了個能信賴的人照料就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夫妻倆都一個樣……」崎路人很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不想待在師妹身邊守著直到你倆團圓啊?可那回在和合修會的談判中被師妹看到你那張撲克臉,接著又得知你的病情後就開始千方百計的趕我走!美其名是體諒我還掛念著中原跟天虎的兄弟,說穿了就是同你一般希望身旁有我待著好教她放心。」

  「真那麼放不下心的話幹麻不自己回來……」

  「這不就是還有任務在身嘛,是說我想不通你這回不惜犧牲色相也要參與任務的理由是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你不都說了她還有任務在身?像無敵戰龍和黑榜那麼重要的情報你們組織怎麼可能會錯過!既然她不回來那我就自己把人找回來,這次說什麼你都得站我這邊。」

  「知道啦!我這不都回歸天虎了嗎。」

  「就怕身在天虎心在『明燈』啊。」素還真忍不住揶揄。

  「這般貧嘴小心一語成讖!反正你病也好了等找著師妹我就溜回去。」

  「崎路人你好狠的心吶——」

  看著友人開始裝模作樣地捧心長嘆,連退數步施展著多年未改的招牌動作,崎路人忽就有了些感概。包含素還真在內他拋下過天虎的兄弟們兩次,可每次回歸他們卻總一如既往的接受了他……慕少艾滿是戲謔的調侃未改、談無慾看似涼薄苛刻的關心未變、前輩的信任、葉小釵的可靠和一線生的婆媽從未因他身分轉變而有所更改。

  崎路人伸手拉住不斷後退的素還真,一如當時他們年少全寢在素還真又使出這招時,負責拉住他的人總是自己。

  「是——崎路人確實狠心,對不起。」

  「等會在Double Reverse Spin時讓我多踩幾下就原諒你。」素還真順勢轉至崎路人身前搭上他的肩笑道:「練舞吧!」

  「別藉機報老鼠怨啊,踩殘了我誰陪你搭檔。」

  「放心吧我們有神醫慕少艾。」

  「嘖!容我為我的腳骨默哀……」

  舞台後慕少艾輕輕拉上簾幔縫隙,回首朝躲在後頭圍觀的眾人打著唇語:『呼呼~看他倆的互動我們是白操心了!只是可憐我特製的跌打損傷膏又將嚴重短缺……無慾,這能報公帳嗎?』

  『問前輩。』

  『准。』

  『好啦好啦大家都辛苦了!我去端宵夜葉小釵來幫忙。』

  『啊。』

  舞踏會的前備練習之夜,最後在因食物香氣而露餡的眾人參與和笑鬧中,顯得是如此美好又漫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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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這是一個關於梵天軍裡缺妹子的哀傷故事……╮╯▼╰╭(崎路:妳的表情好不好意思再哀傷一點!╬) 
  大家元宵節快樂!歡迎來到充滿腦洞的風聲Reversal篇( ゚∀゚) ノ♡

  這集對我的重點就是——上尉、女裝、被踩腳!想到能寫男裝萬人迷、女裝迷萬人的神秘女郎我就超級無敵開心啊啊啊~~~✧*。٩(ˊᗜˋ*)و✧*。

  雖然又要跟華爾滋視頻和專有名詞奮戰,不過為了下篇裡的多年踩腳再相逢我甘願!!!上篇交代了一下時間點是崎路人詐死歸來後參與的第一個任務,之前在《誰的椅子誰的搖籃》下篇裡有略略提過,算是系列裡很早就排定要寫的篇章,比較意外的是多花了點篇幅去描述,崎路人重回天虎後的心境和跟眾人的互動,我個人是很喜歡大夥躲在帷幕後圍觀那段啦!希望大家也會喜歡XD

  最後直接進入缺妹子的歡樂娘親眼中的真實——


  崎路:梵天軍裡能當間諜的優秀好妹子都哪去了!?(╯‵□′)╯︵┴─┴
  無慾:已死。
  少艾:還小。(  ̄ 3 ̄)y▂ξ
  狂刀:生孩子♥(′∀` )人(*′∀`)~♥
  上尉:我老婆~✧*。٩(ˊᗜˋ*)و✧*。

  於是話語沒有推齊的狂刀和上尉被罰重說一次——

  狂刀:呃……拋家?(同情的看了身旁上尉一眼)
  上尉:棄子……(崎路你們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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