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3日 星期五

【老九門/二月紅】陽春日暖憶浮生(全)

【小陽春】


  那日晨練完,戲班子裡新來的學徒同他問了聲:「二爺,同我們一道上快活樓喝早茶麼?」

  聞言二月紅朝那人揚起抹溫潤笑意,幾個老夥計趁那貨還痴望著他發愣時猛一記爆栗招呼過去!  

  「傻啦?二爺自有夫人伺候著,誰同你這光棍吃早茶去!」
 


  一時間眾人齊笑,班裡唱旦角的海棠春看那廝羞得滿臉通紅的模樣甚是有趣,吊起嗓拈著蓮花指就朝那人點去:「俏後生--」

  「噯?」

  「叫大姐。」

  「耶?」兀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新學徒,一聽是《劉海砍樵》的旋律也只得硬著頭皮順詞唱下去:「你把我比作什麼人嘍。」

  「我把你比壽頭,不差分毫哪!哈哈哈哈哈……」

  「你!」

  「得了、得了。」二月紅揮手止去了場可能的紛爭,銀魚袋一拋穩穩落入那已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小學徒手裡,「俏後生,還不領你大姐同眾人上快活樓喫茶去?托他們的福,當家我給你起了個新名號,此後便喚弄樵兒唄!」

  「謝、謝二爺!」

  「海棠春。」

  「在。」

  「弄樵兒此後就交你調教了,不出三月我要在下回巡演給他排上齣戲,若有缺失我唯你是問。」

  「是!」海棠春身姿柔媚地朝他一揖回道:「二爺儘管放心,不出三月定給您個活靈活現的小劉海。」

  「成。」

  手一揮、眾人嘻笑而散,二月紅旋身往府裡走去,戲班裡不知誰起了頭,相互唱和起劉海與胡秀英的戲詞,一路聽行歡快的曲調,直化了這孟冬寒氣。


  走囉呵!行囉呵!得兒來得兒來得兒來噯噯噯--

  「真箇是個小陽春吶。」

  二月紅展扇一笑,截了朵園子裡初開的木芙蓉,家裡頭栽的皆是上選的三醉品種,初晨如玉、浴陽漸粉。他挑的這朵重瓣幽白似雪,獨留花心一抹微紅,煞是嬌憐可人,就如同……

  「老爺!」

  一回眸便瞧見丫頭佇於家門前朝他露出溫婉清麗的笑顏,二月紅心頭一熱,快步向前撫上對方細緻的臉龐薄責道:「不都說天要寒了,別到外頭來給我等門嗎?」

  「哪是在給老爺等門呢,我是正巧想進園子裡看花。」

  「妳呀…」

  看著丫頭眼裡靈動的神采,他便如過往般拿她的堅持一點辦法也沒有。

  將手中猶帶水露的木芙蓉輕輕簪上丫頭的鬢邊,配她今日淺藕色的袄裙更顯出色,二月紅凝神細細地賞著,丫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幫他整理起翻毛褂上的盤扣與領口鑲著的貂脊銀針,淺綠褂面上她親手繡的金線菊紋在晨光下閃耀岀絲質柔和的光芒。

  丫頭用指尖細細檢查著繡花的絲理邊輕聲問道:「老爺可還喜歡這紋樣?」

  聞言二月紅抬起丫頭的臉緩緩湊近,似在品嗅髮間木芙蓉的清芬,吐息與肌膚相觸的溫度卻熨紅了她雙頰,溫潤的嗓音貼在耳畔低低笑答:「自是喜歡得緊!妳瞧,這不就剛好應了那句〝空山岑寂何所有,晚菊芙蓉相對幽〞麼--」

  「老爺……」

  丫頭細微的抗議聲沒在二月紅突來的擁抱裡,她略一琢磨適才的話語便放軟了身子偎進他懷中,從那人身後望去的天晴空朗烈,她卻清楚的知曉這僅是小陽春的光景,擋不了將來的漫長嚴冬。

  但若能讓那人徹底心安,選擇什麼也不知道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哥。」她擁著他輕輕蹭了蹭,用他最喜歡的、一如兒時撒嬌的舉動和語調,「我瞧今日風和景正好,園子裡踅一趟再進屋吧?」

  「嗯。」

  他牽起她的手,漫步在滿園逐漸被朝陽渲染成一片彤彩的木芙蓉中,拂面清香伴著身旁丫頭笑語令人陶然欲醉。二月紅想,這便是他要一輩子抓牢的陽春光景,九門提督不過虛名,空山岑寂又何妨?


  只要,還能守著他的丫頭,讓她無憂地倚上他的肩,再不受人間風雨。



【龍潛月】



  一瞬恍然,直到掌中傳來陣陣騷動二月紅才回過神來,偏頭就對上粉雕玉琢的解家娃娃氣鼓了張漂亮的小臉,朝他埋怨道:「二爺爺怎都不理人哪!雨臣喊您好幾聲了……」

  「噫、別鬧!二爺爺正想著要敎你的唱詞呢。」

  一回首他已非當時年少,想一輩子牽著的惜夢已杳,現下手裡握的是故友寄託的新生希望。二月紅伸出蒼老的指掌折下一朵木芙蓉簪上解家娃娃的耳際,寵溺地揉了揉他烏麗齊平的瀏海,朗聲道:「好娃子,二爺爺今日敎你唱宋詞!細聽了莫要錯,錯韻要挨板板的--」

  「二爺爺才捨不得呢!」

  「再貧嘴,今日踢腿踅五圈園子才敎你。」

  「唉唉,說笑嘛!唱囉呵、唱囉呵、得兒來得兒來得兒來噯噯噯……」

  「胡來,《劉海砍樵》是這般唱麼?」

  二月紅笑罵道,再次牽過孩子的手一字一句地敎唱起來,婉婉的戲腔隨風漫在園子裡,彷若流年未曾錯轉離散。

  他闔上眼同解家娃娃對著歌,耳畔響起了丫頭輕聲的唱和--

  空山岑寂何所有?晚菊芙蓉相對幽。 

  磨舊的淡綠馬褂上,金線菊紋伴著他心頭永遠的木芙蓉,歲歲年年。

  


【光麵白】



  那日晨練方過又顧同丫頭說些體己話遊了半晌園子,一入家門二月紅覺得自己真的餓了,丫頭自灶房端來一直燉著的銀耳杏仁糊予他潤喉止飢,又取過溫熱巾帕細細替他淨臉拭手。

  享受著丫頭貼心的伺候,二月紅窩在心愛的太師椅上舒適地瞇起眼,覺得人生無比愜意,此時耳邊傳來丫頭柔聲的詢問:「早茶想吃些什麼?」

  「嗯…丫頭幫我下碗陽春麵吧!」

  想著青蔥熱湯光麵白的景象,二月紅愉悅地勾起唇角,身旁的丫頭卻有些不贊同的蹙眉應道:「又是陽春麵?老爺您幾乎早茶、下午、宵夜都吃陽春麵,我再會變花樣也應付不來呀!」

  「變什麼呢?一杓清湯灑蔥花,原湯原食自消化--」

  笑著阻了二月紅忽起的戲腔,丫頭笑燦了水靈靈的眉眼。

  「得了、得了!唱這渾詞也不怕被祖師爺爺擰耳朵,也不是說陽春麵不好,我啊就怕爺吃膩呀…」

  「那丫頭打小聽哥唱花鼓膩了嗎?」

  「哪的話呢!哥明知道的。」

  「吾心亦然,丫頭也該知道的。」

  握住自家丫頭的手貼上心口,二月紅笑得真切。

  「哥這輩子什麼山珍海味的沒吃過,偏生就獨愛妳替我親手做的陽春麵,就勞煩丫頭多擔待些,替哥做一輩子可好?」

  初冬日頭暖洋洋的透窗而入,將回憶裡每一個畫面都鑲上了炫目的金邊,二月紅永遠記得,那時丫頭羞紅了臉、點點頭偎進他懷中前,那抹永恆又被光暈得有些不真切的絢麗微笑。

  於是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從指間傳來真實的熱度,心滿意足地擁緊丫頭,在她耳畔低低續道--

  「約好了這輩子只要妳不膩我、我不膩妳,管他人怎生說去!我知妳多少介懷外頭三姑六婆的風言冷語,但那一碗碗看似平淡無奇陽春麵裡盛著的,是我倆朝夕銘刻誰也不及的愛情。」

  「就吃個麵,哪來這麼多大道理!」

  丫頭笑著嗔了他一句,復又定定地凝視彼此交握的指掌,她的確問過自己很多次,就這麼個平凡賣陽春麵的丫頭,憑什麼獨得他全心呵護與青睞?但若她的哥這麼說了,便是自己要奉行一輩子的信念。

  她窩在二月紅懷裡,枕上他寬厚的肩,像是要再次確認般的柔聲探問:「兩相不膩,執手終老?」

  「嘩!丫頭,我同戲班裡說一聲,改明個兒給妳占個文缺,這話說得要比我這唱戲的還好聽了。」
  
  「哥!」
  
  二月紅有些驚嘆卻又滿心歡喜地笑出聲來,吻了下丫頭被他鬧得透紅的雙頰,然後恢復了正經,同她額抵著額再認真也不過的沉聲允諾。


  執子之手、與子偕行,兩相不膩,直至終老--



【花月紅】



  摟著丫頭二月紅腦海中搜尋著戲詞,此情此景合該唱些什麼好?

  晨光眩目,他耐不住地眨了下,丫頭絢爛的微笑便歸回了記憶裡的永恆。

  突來珠鍊響,二月紅偏頭朝通往灶房的廊道望去,解家娃娃端著托盤步履輕快地朝他走來。

  「二爺爺,婆子們說麵好了!」

  「雨臣,現在什麼時候啦……」

  「正是二月紅的時節哪!您瞧,屋外的紅梅都開了,我方才在院子裡玩兒時選了枝最美的折回來給您看呢。」

  笑著執起托盤上的紅梅,二月紅想自己真箇老了,錯了記憶時節、亂了浮生歲月,每逢日暖當陽光像現下這般給萬物框著金邊時,他就還望著那人仍守在芙蓉園深處等著他回家,然後朝晚歸的自己傾城一笑、朗朗喚聲--


  『哥,吃麵了。』

  
  二月紅撫著胸口,心鼓擂動,翻湧往事歷歷如昨。

  「二爺爺!」一旁的解家娃娃見他捂心的動作,丟了麵衝上前來擔憂的探問,他擺了擺手笑著安撫道:「不礙事,老毛病了。」

  「真不礙事?」

  「哼、你這小子一天不成材,你二爺爺的氣數就還長著呢。」

  「這要我成材好還是不成材的好哇……」  

  看著對方認真苦惱的模樣,二月紅給逗得笑出了聲,捏捏解家娃娃皺成一團的包子臉,拿起胡亂擱在桌上的麵碗塞進他手裡。

  「盡招人疼的小東西,叫你解語花還真叫對了,別苦著張臉,看二爺爺今日給你耍招好的!」

  「那這麵?」

  「紮穩馬步端著,耍完你二爺爺要吃的。」

  「耶!?」

  不再理會解家娃娃的哀嚎,他持著紅梅一甩袖做了個勢,眉目間顧盼風流,仍是當年聲震長沙的名角二月紅。

  解雨臣止了聲愣愣地看著,他的二爺爺翻掌如雲、舞花似劍,翩落梅紅櫬著寒枝,明明是這麼美的景象,卻叫人打心底發酸。


  應為陽春信未傳,固將青艷屬殘年。東君欲待尋佳約,剩寄衣香與粉綿。


  耳旁傳來二月紅婉轉的戲腔,殘枝點著梅瓣,也似纏綿、也似離散--

  


(全文完)



慕曦語  寫於201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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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三蘇不仁,陷我入坑!!!(我要學解連環在盜洞裡血書七個慘字XD)


  話說,當年初聞盜墓筆記時我手裡正捧著《鬼吹燈》,推薦人我同學(男)再三鼓吹此姊妹作有多好看!不過他講著講著突然一愣〝呃…不過他跟鬼吹燈還是有些不一樣,怎麼說…嗯、就男主角們……〞

  〝怎樣?〞

  〝欸…感情很好?〞

  〝完坑沒?〞

  〝啊哈哈哈還久的很咧~〞

  〝那等完坑後再通知我。〞

  多年後回想這段對話,我為了推薦人的性別跟當年那些欲言又止科科科科的笑了起來~

  再一年,我身旁的親友們紛紛成為稻米(盜迷)一群稻米陷在坑底不斷對我招手吶喊〝來呀~快來看啊!小哥好影帝、天真好無邪的啊~~〞

  〝乖,完坑我再追好不好?OTZ〞

  就這樣直到去年的12/15,對所有稻米跟我來說都是一個如此重要的日子──盜墓完坑了!於是我立馬展開驚人的行動力開始跌坑,說實在話看完盜八時我是動真格想寫小哥跟天真的,不過就在我追到吳邪的私家筆記《老九門》時完完全全被二月紅給徹底折服了!!!我的媽呀二爺的故事完全戳中我脆弱的小心肝一、擊、必、殺~~~~

  明明僅是短篇但二爺跟丫頭對我而言的萌度,立馬超越了小哥跟天真整整八集的堅情啊!更別提三蘇微博上釋出的【九門回憶】只是片段就萌殺人QAQ

  三蘇三蘇~我不怕你虐我我只怕你不開坑啊)))))))

  然後因為三蘇一直不開坑,我又只有少得可憐的心靈綠洲可填補內心的空虛寂寞,最後只好一字一血淚的自力救濟……(怎麼我的文坑都為這理由開的OTZ)

  寫二爺最難的地方就在事前功課,三蘇你啥不設定偏設二爺唱花鼓戲!唱個崑曲、京劇我都還熟,花鼓戲……唯一聽過的《劉海砍樵》我一直當他在唱山歌啊OTZ

  不過託二爺的福這陣子也聽了些花鼓戲,就當增長戲曲知識……說實在我完全可以理解天真為何聽得出包在頭髮裡的小花敲得是花鼓戲的鼓點,花鼓戲一整個鼕鼕鏘鼕鼕超逗的XDD

  於是回到現實我只要一想到二爺唱的是花鼓戲在那〝走囉呵!行囉呵!得兒來得兒來得兒來噯噯噯--〞我就掩面…不、二爺您改唱別的吧……

  於是原初只有350字的陽春麵之戀前頭就變成二爺與他的戲班歡樂砍樵時間XD順道解釋一下〝壽頭〞就是〝豬頭〞的意思,海棠春跟弄樵兒雖是我虛構的可我覺得他倆好有戲~(喂)

  然後選完了戲接下來就是選花選衣服,寫文那陣子感謝親友天天聽我吶喊該該〝不要糾結衣服的型式顏色,有穿就好了嘛!!!〞←說歸說,我還是繼續糾結翻滾在一堆資料海中XD

  不過木芙蓉真的超配丫頭的!剛好是十月的花又盛產在湖南,整個天時地利人和到我翻滾ˇˇˇ順帶介紹一下【小陽春】裡收錄的那句〝空山岑寂何所有,晚菊芙蓉相對幽。〞岀於宋‧張耒〈木芙蓉菊花盛開〉

空山岑寂何所有,晚菊芙蓉相對幽。
伴我悠悠過閑日,憐渠灼灼媚窮秋。
清香但欲持供佛,醉舞何妨插滿頭。
此生萍梗難前料,知復明年相見不。


  真是首好萌詩!雖然蘇門四學士我記得起的永遠是秦觀跟黃庭堅XD(晁補之&張耒哭哭)【花月紅】裡收錄的則是唐‧王初的作品。

  然後除了二爺丫頭之外我也好喜歡解家娃娃小小花ˇ小小花真是我的酸梅小天使!有他在拉二爺回現實超快XD

  最後感謝親友們這段時間容忍我的吵鬧該該二爺LOVE,特別銘謝SIN、羽潔、映小蘿、小柳~尤是後兩者在【光麵白】時歡樂的討論特收如下:


  【加映】你生生拉扯的,是我欲爆字數的雄心--

  某慕:二爺的片段福利太好,害我既想酸他又想寵他…於是便卡了OTZ瞧瞧〝這輩子,只要兩相不膩管他人怎生說去!那一碗碗平實無華的陽春麵裡,是他朝夕銘刻的愛情。〞我就想加這句可覺得二爺好像不會這麼說話……民初的談情說愛,我怎想就是人間四月天的調調,然後還可以有再肉麻一點不要錢的台詞!例如:妳以為妳百般拉扯的是什麼!是我陽春麵般纖細的神經吶--(喂)

  某蘿:陽春麵般的神經其實挺粗的嘛XDDDDDD(←小蘿神吐槽)

  某慕:什麼話,陽春麵也是有細麵的!小蘿,姊姊我在為了要不要給二爺一句肉麻的台詞躊躇了…就怕加了我的陽春麵就變成肉燥麵了!(這什麼鬼譬喻)

  某蘿:二爺是唱戲的,懂的詞兒自然又多又肉麻~

  某柳:二爺偶爾調笑調笑肉麻兩句何妨,他家丫頭心裡也是喜歡得緊的!

  某慕:那會變成看這篇的各位都要有〝陽春麵般粗的神經〞好來承接二爺那杓麻辣肉燥XDD(可惡講到後來我肚子餓OTZ)

  接下來免不了是我對筆下人物愛的終極表現小劇場──(沒錯,就等同那個真實什麼的XD)


【二月紅糟糕小劇場】

一、有道是人比花嬌


  他挑的這朵重瓣幽白似雪,獨留花心一抹微紅,煞是嬌憐可人,就如同……

  「老爺!」

  ↑丫頭真相帝!!!>W<(相信大家都能瞭解我刻意安排的惡趣味XD)


二、這不叫調戲叫情趣


  聞言二月紅抬起丫頭的臉緩緩湊近,似在品嗅髮間木芙蓉的清芬,吐息與肌膚相觸的溫度卻熨紅了她雙頰,溫潤的嗓音貼在耳畔低低笑答:「自是喜歡得緊!妳瞧,這不就剛好應了那句〝空山岑寂何所有,晚菊芙蓉相對幽〞麼──」

  「老爺…老爺不要請住手……」

  「妳就是我夫人還怕誰看呢?」

  ↑二爺您也真相了!!!這樣好糟~對不起二爺我知道我錯了XDD



三、哥吃的從不是陽春麵


  那日吃完麵後他摟著坐在他膝上的丫頭忽然想起往事,愉悅的探問道:「丫頭,還記得妳以前總在我碗裡多添了半杓澆頭嗎?」

  「記得。」

  「夫妻這麼多年了,哥一直想問妳,當年大夥都挺照顧妳家的攤子,為何只給哥一人添杓子?」

  「這……」

  「不好說嗎?」

  「丫頭怕說了反倒惹得哥不歡心。」

  「耶~哥保證不惱、不鬧、不計較!好奇心是會憋死貓的,好丫頭就同哥實說了吧?」

  耐不住對方再三央求,丫頭凝著二月紅的臉,纖指刮了下丈夫如凝玉般白皙的肌膚,笑得有些淘氣。

  「當年不懂事嘛!我就想--這個仙女似的漂亮姊姊瘦精精怪可憐的!多杓肉沫子補補唄。」

  「什麼?」

  「所以說,哥你吃的從不是陽春麵而是多了五角的肉燥麵啊!也虧你生得這般好樣貌,一開始我爹以為是哪家小姐男裝出遊才沒唸我呢。」

  二月紅頭一回怨嘆起自己的好皮相,怎他家丫頭與已故丈人竟識不得昂藏七尺少年郎,難道他年少真生得有那般嬌弱?

  一思及此二月紅悲悲切切地起了戲腔,掩面嘆道:「我本是男兒身,為何偏作女紅妝呀嗬……」

  「噯、行了、行了!就讓哥別問的嘛。」

  「丫頭妳實說,何時才認真當我是妳哥的!從小我上天入地的帶妳四處玩,妳只當我是發小手帕交?」

  「不當你是姊妹淘又怎會跟你出去?我雖是普通人家出身,女孩子該有的規矩還是懂的呀。」

  「我從明起蓄鬚。」聞言二月紅沉了臉賭氣道。

  「那班子裡怎辦呢?」

  「就交予海棠春唄,這幾年他也唱得挺好。」

  「老爺,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看他倒樂在其中。」

  見二月紅真嘔氣了,丫頭偎在他耳畔軟聲輕道:「同哥說笑呢!八九歲上懂事就一直當你是我哥了,不過沒幾年光景你便離開……」

  「再不離開了。」有些心疼的擁緊丫頭,二月紅再次慶幸當年做的所有決定。


  唯有此人,是他今生所繫,即便拚盡了性命也要維護到底。




       
 慕曦語  寫於201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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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完我只有一句〝二爺當真風騷!〞的感想XDD

  然後吳邪在本傳聽小花開玩笑時那句〝英雄又孩子氣的二爺〞真是我人生救贖~~~(萬歲我可以寫孩子氣的二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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