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1日 星期一

【江南時雨】霜竹


         
  那日,他們突然談起了江南的冬季,從斷橋殘雪到古鎮沿河籠於霧霙中更顯明艷的紅燈;從粉牆黛瓦再到六出飛花滿瓊枝,霜白下隱約的那抹蒼綠最是難以描摹——

  「善繪丹青如朱姑娘,竟也有感到棘手的時候?」他聽著那人帶著些許感嘆的描述,徐徐飲落茶水後打趣道。

  紅衣的女子聞言僅是漾起盈盈淺笑反問:「換作素賢人又該如何落筆?」

  「裁泥金箋、備胡粉與石綠,雪色蒼竹自現。」

  素還真偏頭略作思索回答後心下不無悵然,自入紅塵他有多少年沒這般閒情逸致地同人單純談論詩詞書畫?那瞬間彷彿回到了未陷塵網前恬淡的隱居時光。

  素還真忍不住想,這或許便是不夜天之局的可怖之處——他雖性命無憂,但這無所不在的平和與安然正隱隱侵蝕他所有防備!可笑這世間最有可能擊潰清香白蓮的,不是什麼陰謀詭譎與驚天武學,而是深藏於心中那份對平淡生活的嚮往……

2018年12月22日 星期六

【雲渡山宿舍】愛情的開始是玫瑰仙楂四物味




  雲渡山宿舍的一樓交誼廳裡,素還真看著眼前滿滿一大箱四物飲,揚起好看的微笑朝慕少艾問道:「好友,你是否該認真解釋一下?」
  
  「唉呀呀~我說素還真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去年我們不是一起做了個小投資嗎?生技藥廠在股東大會上發四物飲當禮物這很合理。」慕少艾轉著水煙管打哈哈,同樣不想面對他辛苦(差遣朱痕跟羽仔)搬回來的竟是兩大箱四物飲這個殘酷的現實。

  「送四物飲確實合理,但素某能接受的是純中藥萃取液,而不是這種加了玫瑰、仙楂、黑糖水還包裝得充滿粉紅少女心的玩意!」素還真滿是嫌惡地伸出修長指節,夾了罐粉色四物飲貼近逃避事實的慕少艾眼前。

2018年10月28日 星期日

埋霜四友5(現代Paro)


【我的回憶哪有那麼佔頻寬】

  岳靈休時常在想醫者是不是都一個樣的特別不會照顧自己?幽冥君是如此鴆罌粟更是變本加厲!

  旻月在追擊閻王鬼途時受了重傷,鴆罌粟不顧自己也還在手術恢復期硬撐著病體替她開刀,岳靈休雖能理解這份為摯友不顧一切的心情,但一想到弄個不好就是賠上兩條人命就止不住心焦,於是在狼主前來勸阻時岳靈休簡直想拍手叫好!

  只是就算拿他來壓鴆罌粟對方依然堅持己見,岳靈休只能眼睜睜看著手術燈亮起,陪著眾人一塊在門外煎熬……所幸李沉淵天上有保佑旻月的手術有驚無險的結束,他跟隨拖著疲累腳步一走一停頓的鴆罌粟回到病房,來不及接住對方頹然倒坐的身軀。

  鴆罌粟背倚病床鐵架將臉埋在雙臂間顫抖,岳靈休坐在他身旁陪著愛哭的友人一起後怕,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們就要永遠失去旻月——

2018年10月21日 星期日

紅盒子觀影有感


  今天去看了紅盒子,老師傅年邁的手很美,每一個操偶的動作細膩、靈活賦予傳統戲偶滿滿的生命力。
  導演旁白那句「面對傳統布袋戲的消逝,請再看一眼,這可能是最後一眼——」我們看見的恐怕不是一場文藝復興,而是充滿悲歡離合與現實無奈的散場。
  所以再去看一眼吧!今天去電影院時現場跟紀錄片中一樣,戲台前空落落的……連同我在內只有十一人觀賞,影片正式播放前我忍不住傾身前望,期望著有更多人在開演前攜著爆米花與飲料而來,但如同老師傅與學徒在戲台後覷前觀視的慨歎。

  再給我們傳統技藝的演出,多一次的關注與掌聲吧!

                         
                         2018/10/20

2018年10月17日 星期三

【雲渡山宿舍】專屬位置


  崎路人一直覺得素還真是他們所有人中最重色輕友的那個,不過每當想到令他如此的是自家嫡嫡親的師妹,崎路人頓感解氣又釋懷——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師妹總會代替蒼天懲罰你!

  而近期的素還真比他陷入熱戀期時更難約,原因無他,新手奶爸連吃飯睡覺都用偷的!出來兄弟聚會什麼的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比起相約最常接到的反而是求救電話,雲渡山宿舍眾人的定期聚會,莫名就從雲渡山上逗阿金轉為到素還真家裡哄小孩,慕少艾有回邊想哄睡懷裡的續緣邊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我現在深深覺得前輩家的挑食大鵬鳥,比黑心蓮家的小祖宗好照料多了……」

  可身為黑心蓮2.0加慧黠師妹優良基因綜合體的素續緣,不管行為有多麼惡魔到令人崩潰,一看到他笑起來的可愛模樣還是會讓人想相信有天使的存在。

2018年10月10日 星期三

埋霜四友4(現代Paro)


【我的姪子才不是小兔團子】

  慕容寧收到消息匆匆趕回家時,便見著慕容勝雪用一種狂霸酷跩中二感爆棚的姿勢等在門前,嘴裡還叼著根棒棒糖口齒不清地朝他招呼道:「唷~寧叔!」

  唷你個大頭鬼啦!

  那一瞬間慕容寧險險被自家大哥附體,深吸了口氣力持從容優雅地掏出鑰匙邊開門邊問道:「等多久了?可知大家找你都快找瘋了。」

2018年10月7日 星期日

埋霜四友3(現代Paro)


【我的基友竟是如此蠢萌】


  別‧真男神‧陌上人如玉,遙星公子世無雙‧小樓——


  那日岳靈休偶然從狼主那聽聞老友在迷妹口中的最新稱號時,差點沒笑到翻過去!同桌的鴆罌粟冷靜地將吊兒醉的酒蓋給塞了回去,嫌棄道:「遮個嘴,口水都噴進去了。」

  「又不是沒吃過這麼在意幹什麼?」

  「拎婆啊咧,岳靈休本狼主人還在這你要跟臭毒鳥調情也看一下場合。」

  「名符其實的虐狗啊!我覺得沒問題。」一旁來幫自家小老闆的叔叔送酒,最後乾脆留下一起喝開的風逍遙豎起大拇指點讚。

  「死鐵鏽家的小鬼!別忘了你領的是我大苗疆企業的薪水。」千雪孤鳴一把揪過風逍遙的小馬尾,報復性地一陣亂揉後將他丟向剛好進門來接人的鐵驌求衣懷中。

  「管好你的鐵軍衛快遞小隊長,就算他體質特殊但酒後不開車要人接是常識!」

  「報告狼主我騎的是腳踏車!」

  「醉不上道一樣啦~去去去,帶一罈風月無邊拎回去!」

  「鐵驌求衣謝過千雪王爺,順道一提競王爺在來接您的路上。」

  聞言千雪孤鳴臉色一變,匆匆收拾了隨身物品上還珠樓避難去了。

2018年10月4日 星期四

【劍挑紅顏映殘妝】章六


  是日,天朗氣清、惠風慶雲,枝頭疏落的殘雪盡數被暖陽化去,茶梅初綻滿目嫣紅襯得冬景也似春華。帝京內街頭巷尾等著看熱鬧的人們都說,這昌期應運的太平景象是應了天家賜婚的大好吉兆!更是予這對名滿京城的新人無上殊榮和祝福。

  聞言,變裝溜出府邸買小燒餅的素還真冷哼了聲,於心底真切問候起燈蝶他家祖宗十八代!

  「唉呀呀,姑娘好生眼熟不介意分我個餅吃吧?」

  罵得正痛快時突然一個懶洋洋的嗓音帶著笑響起,他順著那只老實不客氣拿走盤中烤得最漂亮那塊餅的手往上望去,便正對上慕少艾珀色眼眸,素還真沒好氣地哼了聲:「介意得要死,你才姑娘!」

2018年9月23日 星期日

【沙海/梁山】百歲無憂




  若說比他人經歷過更漫長的歲月教會他什麼,或許就是淡看了生離死別與紅塵起落——

  於是再出的張日山身上再也難看到昔年那個愛笑少年副官的影子,他活得嚴謹、充滿背負,就像個典型的張家人。

2018年9月16日 星期日

【沙海/梁山】往後餘生


  愛情的一開始是別有居心的接近跟試探,關於這點張日山他並不否認。

  只是待姑娘想明白後翻起舊帳時總免不了酸溜溜來上一句,「是被來自一百年前的爺爺套路給坑了!」

  張日山聽聞爺爺兩字微微蹙起眉沉吟道:「若妳在意……」

  瞧他這反應倒把梁灣給嚇了一跳!連連搖手慌忙解釋起來,「沒沒沒——我可一點也不在意啊你別多想!唉呀呸呸呸什麼爺爺我們之間誰跟誰呀不存在這個。」

2018年9月1日 星期六

【金光】攜劍江湖



  自離開還珠樓後劍無極一路罕見的少話,所幸鳳蝶過往日常不是陪伴太過無聊的主人鬥嘴,就是照料陷入神魂俱失、身如枯木般的主人,無論動靜她皆適應得很——於是面對沉默的劍無極鳳蝶貼心地選擇了不多問的陪伴。

  那人顯然尚無頭緒該前往何方,只是跟著她隨意的步伐行進,直至天色將暮才猛然想起該為今晚尋個棲身之所。

  「露宿荒野也未嘗不可,我沒那麼嬌氣。」

  「不是啊妳第一天跟了我就睡野外,怕等會老丈人的劍十一就飛過來……」

2018年8月25日 星期六

【素鈴】一夢如是(中元)



折一、如是

  世間最冷,莫過於那人眼中霜雪,最遠,遠不過猜忌人心——

  莫以他人悲喜為己悲喜,朱雀雲丹想自己怕是徹底辜負昔年五宮主的教導,那個他人正與她隔著楚河漢界思索著棋局的下一步,而她也在思索:分明是最不利己的選擇,為何偏生教那人成了命裡異數?

  或許真應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今她所思量的每一步皆無異於飛蛾撲火,身為對弈者若真夠聰明就該即時止住這份念想,可嘆她非神非聖亦非仙,寧願置身迷局也不願清醒地旁觀。

2018年8月17日 星期五

【劍挑紅顏映殘妝】定身咒(七夕特別篇)




※寫在前頭:其實就是章六即將登場的侍郎跟姑娘成婚那晚的事XD正文裡不會明著寫出咱們就趁這良辰吉日交代個清楚~>W<

  早在她接下這份任務時便已無數次沙盤推演過這一晚——原想著既將生死置之度外,面對可能的折辱也不過眼一閉、牙一咬便過了。更何況根據組織蒐集來的情報和她的分析判斷,心比天高的素侍郎大抵是不會想和她這個擺明是敵方細作的女子有任何糾纏。

  她須做的便是彰顯自身價值、運用手頭所有籌碼與他週旋,合謀演上一齣令組織滿意的好戲,然後各取所需兩不相欠。

  若素侍郎早知姑娘如此盤算,定是許為知己、一拍即合,少去日後諸多彎彎繞繞的試探,可惜任人事再怎麼籌謀也抵不過天意——

  那夜朱雀雲丹面對的,是個酩酊大醉全然不講道理的素還真。

2018年6月28日 星期四

【金光】人間有信


  綁著慣常髮飾,一身褐衣的友人於夢中與他告別。鴆罌粟不知自己為什這麼拚命的想要挽留對方……那人轉身得瀟灑,他本該從容相送,但終究輸給自己的不捨。

  術後他看著那人一切從頭學起,從意氣風發的大俠成了個宛若初生的童蒙稚子那般跌跌撞撞。每當那個時候鴆罌粟便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當年的強留是否正確?
 

2018年6月2日 星期六

【劍挑紅顏映殘妝】章五


 
  幾日後朱雀雲丹正式辭別了皇后和公主回到丞相府,方落轎便瞧見血吻蝶身姿瀟灑地斜倚在廊柱邊,她恭敬地朝對方行了個禮後柔聲喚道:「四教主。」

  血吻蝶神情有些複雜上前扶了她一把後嘆道:「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以後就別同我行這虛禮,雖知妳意欲為何但我還是要多問一句——當真不悔?」

  「不悔。」

  「我替二哥謝謝妳……」

  「您言重了,二教主於我有救命之恩本就萬死不足以為報,待朱雀雲丹嫁離相府,凡事還需四教主萬般周全才是辛苦。」

  「放心吧!我怎麼保得了織夢師就會怎麼護著二哥。」

  「四教主對織夢師姑娘滴水不漏的保護和一往情深是眾所皆知的,如此朱雀雲丹便徹底安心了。」

  「只可惜這些安然的背後都委屈了妳。」血吻蝶看著眼前這個與心上人容貌十分相似的姑娘,忍不住言語間隱約的愧疚與憐惜。

  聞言朱雀雲丹卻僅是回以粲然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命數千絲萬縷的交會才成就了今日,無論是身為朱雀雲丹或侍郎新婦,屬下皆無任何委屈還請四教主寬心。」

2018年5月17日 星期四

【金光】不老花



 
  愛為何物?


  從她有意識以來存於骨血的,只有自久遠前徐福傳承下來的瘋狂計畫與信念,情之一字對她來說太遙遠,也沒那個必要。

  只是身為個有著不錯皮相的女身,行走人世總免不了遇上些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糟心事……當年的徐福,究竟因何原由擇了這副肉體已不可考,於是只能遁入佛門求個清淨。

  白比丘自沉思中回神後暗嘆了口氣,再一次提醒自己——不是「徐福」而是「我」啊!她隱隱察覺那些承載的記憶與自身的聯結正在鬆動,或許和她最近老和那個安倍家的陰陽師探討所謂的陰陽道與咒有關?那是反覆的自我辯證,我為何物?天道陰陽為何物?

  『白比丘,亦為咒也。』狡慧的陰陽師唇邊噙著抹耐人尋味的微笑如是說。

2018年5月10日 星期四

埋霜四友2(現代Paro)


【我的男神哪有這麼廢萌】

  同別小樓正式交往沒多久後李劍詩便迎來了新困擾——她家校園男神樣樣好,那天凰后捧著本古早言情小說還特別指著「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那句調侃她。

  可李劍詩只是托著下巴幽幽一嘆:「可惜錯了上半句,別郎他從不同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每當日一落便趕著要回家,最晚那回頂多在他家附近的河堤聽他為我吹首小星星到路燈亮起。」

  「小星星?」敢情見多識廣看遍人間情愛的凰后聞之也要瞠目結舌,這都什麼跟什麼?黃昏六點灰姑娘這人設真是前所未聞,當真有趣得很!

  看著目露精光的閨密李劍詩感覺更頭大了,「老五,先說好不准拿我的煩惱跟別郎當妳的新刊梗。」

2018年5月1日 星期二

埋霜四友1(現代Paro)


【我的青春哪有那麼慘綠】


  相逢那年,他們十七歲。正是人生不經霜雪最好的年華——


  雖然正確說來因太有正義感插手管了不該管的閒事,為此降級的老岳頭應該不算同梯算學長。

  「喂喂,遙星你別那麼愛計較!愛計較的男人討人嫌。」

  「說什麼呢,有我這麼替你計較著年年歲歲的好友該感恩才是。況且不討喜又如何?我家詩兒喜歡就好。」

  「別郎正是這點可愛。」

2018年4月8日 星期日

【南疆遺事】彼岸雙生


    寫在前頭的小提醒~本文前三段可做獨立故事觀看,唯最後添上的那段建議先看過《劍挑紅顏映殘妝》章三後日談之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小話本XD




  秋分的南疆從不開彼岸花,本是無果的約期又是因著誰人鮮血灌溉織就——歲歲年年生於枯骨的芳華。

  博學多聞的男子後來於病榻上同心愛的女子說了一個故事,關於曾經的大巫祝、關於那個秋分時節突然綻放的火照之路……


        ※    ※    ※


  大巫祝的情人橫死於白日,那時她正於別處山頭的寨子裡替村民禳解,聞訊趕回時情人已由其他的巫祝主事入葬。她沒有選擇驚擾亡者也沒有失態哭嚎,只有在四下無人時默默落了幾滴淚,繼續強打起精神處理族中事務。

  如此過了幾日寨裡傳出了異事,有人說在蚩血楓林下見著一白髮紅衣身影,手持鬼面、腕纏金鈴歡歌狂舞,容貌與大巫祝的異域情人並無二致。

  族裡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一說是逝者死時不適須再要異性死者相伴、二說是巫祝們咒改失敗、三說是與逝者同葬的木棺被放了會折騰死人的銅鐵,這人生前本就是個厲害人物,受了折騰哪有不反噬的道理?

  但最多人議論的還是逝者生前異域人的身分,他們苗族的喪葬禁忌再怎麼完備,也抵不過自血肉原生的禮俗。

  面對眾多紛擾質疑大巫祝僅是同左右交代好日常事務後,便孤身一人前往蚩血楓林準備祈解和驅逐妖邪。

  那夜楓紅似血,暗林裡妖異望月而歌——


  「葉盛花未開,花開葉已敗。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大巫祝望了眼與情人有著極為相似面容的妖異默然無語。那妖有著女子佼好的身材,白髮簡單紮起簪上張狂怒放的紅花,金瞳含俏朝她媚然一笑。

  「盛名享譽南疆的大巫祝啊,妳驅得了妖邪、招得了殘魄,卻注定收服不了我!放下妳的法器莫要做徒勞無功之事。」

  「為何?」

  妖異捲著髮梢輕聲笑了開:「因為我只是一縷執念和遺憾的載體,任妳苗族咒法再怎麼高妙,也不如請個和尚來唸經超渡有效。」

  「此地離漢族城寨不遠,欲尋上師也並非難事。」
  
  「那妳南疆大巫祝的顏面何在?」

  「平定妖邪、安撫民心本就是份內之事,成功不必在我。」

  「真是無趣……」妖異嘟嚷後又復興致勃勃地提議道:「不如這樣吧!妳留下陪我七日,我教妳消散執念和遺憾的方法可好?如此一來妳依舊是南疆無所不能的大巫祝,那群老傢伙再反對妳,此事過後也找不出藉口來說嘴。」

  「我只問你——那個人的死和他們有關嗎?」

  「陪我七日妳便知曉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答應對方,或許是因著妖異與那人相似的容貌,又或許為了一個猜測許久的解答……

  她伴著妖異在蚩血楓林後的小屋子住了下來,第一日妖異取來情人的琵琶手把手教著她彈奏,她一直以為自己學不會情人家鄉安魂的曲調,後來發覺其實是她一直下意識去抵觸學習,那是不曾說出口的依賴——希望那人永遠伴在身邊替自己彈撥一曲安神。



  那天夜裡妖異聽著她終於分毫不差彈完安魂曲後,接過琵琶暢快淋漓彈起了氣勢磅礡激昂的古曲,曲末突地發力一掃!四絃俱斷。

  妖異心滿意足笑了起來將琵琶交還予她,「痛快呀痛快,這是一把名器本不該讓它就此蒙塵,斷在這裡也好……妳若還想彈便自己把絃續上吧。」

  「我會的。」她將琵琶抱回懷裡輕輕取下斷弦後收妥,妖異凝著她的動作有些詫異地問道:「真令人意外,南疆事務如此繁忙我原以為大巫祝會選擇就此封了這琵琶。」

  「我既然懂了便不會輕易捨棄。」

  「妳又懂了什麼?」

  「此曲不僅安魂也安心,心安了才能踏實的繼續走下去。」

  「可那人不在了。」

  「心意還在。」

  「都是傻子!」

  妖異聞言哧了聲後沒再搭理她,漫長的第一日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日她陪妖異下了一整天的棋、第三日同她一起看了情人收藏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書籍、第四日她們互繪了丹青。

  「這紅色不好,該更艷些!還有我這花蕊是金色的。」妖異指著她的圖不滿地埋怨起來。

  「顏料很貴的。」她漠然應道,卻打算攢著金粉替情人服飾繪上最精緻的圖騰,那些她來不及替他繡上的祝福與祈願只能用這種方式圓滿。

  妖異從她開始替情人做畫後始終噘著嘴卻沒再多說什麼,待她繪完朝對方展示道:「好看嗎?」

  「再好看我也穿不著。」

  她靜默了半晌有些遲疑地問著:「你們那邊的風俗不是將畫燒了就能穿上嗎?」

  「妳還是別燒了……我覺得看著挺好,那個人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而且顏料這麼貴。」

  「也是。」她摸著流光華美的金紋,畫裡的情人笑得一如記憶中燦爛。



  第五日妖異邀她對山歌,不同於不善曲藝的情人,妖異有著一副婉轉悠揚的好歌喉,唱完寨裡所有的古曲後已是月上林梢,妖異意猶未盡地赤著腳於栽滿楓紅的庭院中,用情人家鄉的語言再次歡歌狂舞,腕上金鈴搖響著清亮節奏,最後又復唱起她們初遇那晚的歌謠。

  「葉盛花未開,花開葉已敗。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就跟我們一樣。」

  昏昏欲睡間誰人在她耳畔輕聲呢喃,大巫祝掙扎著睜開眼卻只見靜默下來的妖異,孤身佇立於庭院中的身影。

  「說起來蚩血楓林的傳說和我很像呢!那個人的身子也永遠尋不著他的頭了……」

  「明明是這麼恐怖的事瞧妳倒說得挺興致盎然,所以明日打算同我進行《百物語》嗎?」

  「妳還知道這個呀?那人還真和妳說了不少家鄉事,可惜就算吹滅了一百根蠟燭,在這滿是蚩血楓林的庭院裡依舊只有我們兩個。」

  於是第六日妖異纏著她討酒喝,她們一起挖出了阿兄珍藏的好酒痛快對飲,自從身為大巫祝後她從不貪杯,慢慢地便遺忘了醉酒的滋味。

  最後妖異不勝酒力酣然醉臥於廊簷,她俯下身輕輕拂開妖異覆面的亂髮,看著隱於其下那張與情人相似面容,喃聲說起往事——

  「你向來不善飲酒,那回被阿兄調侃『酒量這麼差怎麼娶我們苗寨的阿妹?』之後便時不時纏著我陪你對飲,結局你總醉得爛七八糟、又笑又鬧要人費好大的勁才能哄回房歇息。有次我氣極了把你扔在庭院裡不管,還是阿兄親自把你給背回來!阿兄那時同我說:『何苦自找麻煩呢?擱在外頭給蟲咬或著涼了,心疼受累的還是妳自己。想想他練酒還不是為了娶妳時不招人笑話,阿妹就別氣了!』阿兄離開後我成了大巫祝,你怕給我添亂便不再找我飲酒了……可我其實挺愛看你醉酒時的模樣,盡說些招人臉紅的胡話、還說要帶我回你的故鄉,有幾次我趁你睡著偷偷應允後還吻了你,只是這些事再也來不及讓你知曉。」

  她看著她的影子如記憶裡那些美好的夜晚一般,輕輕吻上那人面容後交疊成雙,而現實卻只是她與妖異隔著一掌的距離,靜臥於她身側的廊簷緩緩睡去。

  月沉日昇,有人和事任彼此再怎麼留戀不捨也終有告別的時刻,明徹若她在這幾日同妖異的相處間明瞭,妖異當日所謂消散執念和遺憾的方法,不過就是將那些她曾許諾情人卻來不及履行的,再次好好完成後讓彼此徹底放下。


  於是第七日她取出那把木梳主動朝妖異招了招手,不同往日恣肆張揚妖異登上廊簷後乖順地伏於膝上任她梳著頭,末了翻身仰面用那張與情人相似容顏凝著她輕聲問道:「妳有沒有後悔過?」

  「縱能時光倒流,我依舊會做出相同抉擇——身為大巫祝我有必須背負的職責與割捨。」

  「呵,果真是很有妳一貫風格的回答。」

  妖異嘖了聲,發覺女子越過她望向不知名的遠方,仰起臉微微笑開如同過往每次忍住落淚的模樣,然後用著無比溫柔的語調應答。

  「是,我不曾後悔。但若有來生,我願傾盡所有只求換得片刻與他相守,即便僅能允我一個寧靜的午後,也再無所憾了……」

  妖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入眼是嗤血楓林灼人心魂的艷火,她一直記得那個寧靜的午後——曾經相同的時節於這個廊簷邊上,男子梳完頭後散著髮懶洋洋地賴在女子膝上笑道:『我所求無多,不過希望往後的日子裡能再有如現下一般寧靜的午後。』

  『正所謂求人不如求己,欲得安寧那便要問問素來多話的你自己允不允了。』
許久不曾同情人這般相處的女子,心情大好地點了對方鼻尖一記,卻被那人反捉住了手取笑道:『說得一副妳話很少的樣子!以前不知是誰同我鬧到阿兄出來吼人的?』

  『我倒情願他此時能再出來吼吼我……』她抿緊顫抖的唇線,突然恢復了在眾人面前時一貫清冷的模樣淡道:『我該走了。』

  他看著女子抽開手,自己空蕩蕩的掌中再留不住昔時那個活潑爛漫、天真無憂的姑娘,大巫祝一身繁複華裳與冰冷銀飾隨著起身的動作琳瑯了滿室空寂。

  他猛然起身再次緊緊握住她的手,女子回身未出口的抱歉遏止在唇舌交纏間,末了似是早預見了來日離散,他在她耳邊喃聲輕道:『妳只要記著我們曾有過的這個寧靜美好的午後,我沒有遺憾所以誰也無需道歉。去做妳該做之事,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妳有空回來給我梳頭……』

  言猶在耳惜已物是人非,妖異嘆口氣同大巫祝互換了位置,以指成梳滑過她烏麗的長髮。

  「妳的執念和遺憾消散得差不多了,那麼在這最後這一日便換我來告訴妳我的故事吧……」

  名喚彼岸的妖異故鄉在遙遠的東方,作為咒術媒介她一直被家族小心翼翼守護著,直到族裡的么子攜她遠渡重洋幾經磨難後輾轉來到神州,異地的水土不適合她的生長,於是她一直沉睡著在半夢半醒間聽著少年日復一日愈發沉穩的聲調,同她絮語叨叨著生活中大小瑣事。

  終於少年長成了男子有了自己心愛的姑娘,借由言談在她的夢裡逐漸勾勒出姑娘完整的形貌,說著說著男子總是嘆息地以相同的話語做結。

  『真想讓她也見見妳——』

  男子為了喚醒她做了許許多多的努力,翻山越嶺四處尋找適合她甦醒之地,終於在南疆某處尋找到一塊略微適合的土壤,但距滿足她甦醒的條件還有些不足。

  於是男子改土整地的行為被視為異端,更因他與大巫祝之間的關係一直為人所忌憚,在幾近功成那日恰逢大巫祝出訪他寨,縱使身為咒術高手的男子也敵不過長老巫祝們聯手……

  妖異沒想過,最終喚醒她的是曾經宣誓豁命保護的族中么子鮮血,瞬間遍地綻放的華火卻守不住那人逐漸流失的生命。

  『下令!快下令——』來不及化形她只能急切地在男子耳畔呼喊,而不遠處被奇花暫時驚退的巫祝們正逐漸走來。

  男子睜開眼看著隨自己鮮血蔓延綻放的紅花輕輕笑了,以生命為酬用著久違的族語祝禱。

  『請替我……守護她,若哪日踽踽獨行於黃泉,至少還有華火照路……』

  異域的陌生言語激發了恐懼與殺意,蠱術與苗刀齊下,男子來不及闔上的雙眼汩汩冒出鮮血,未盡的話語被刀斧生生斲斷。

  她親眼看著巫祝們將那人身首分離卻什麼也不能做!

  『守護她、守護她、守護她——』

  因那人鮮血滋養破土而出的爪狀花朵,像一雙雙朝天嘶吼揮舞著不甘的指掌,那是她與家族最後的約定也是限制,她只能等到女子歸來以守護她對仇人進行反擊。

  說完往事後妖異輕柔撫去此刻自大巫祝眼眶不斷滑落的淚水,看著女子終是忍不住伏在她膝上嚎啕大哭得像個孩子,妖異忽然從一直承載的少主遺念中清醒過來——原來她從不是雙生,而是一個母親。

  「見不到了……我再學著他的樣子也見不到了……葉盛花未開,花開葉已敗。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你們的遺憾已了,而我的遺憾與宿願只能化為三途川畔的石塔,周而復始、終是徒勞。」

  妖異眼中落下血淚,庭院裡開出了朵朵絕艷的彼岸花,她捧起女子猶帶淚痕的臉說道:「那群人知妳早晚會去蚩血楓林憑弔於是提前佈下殺陣,異事一起妳果然前往調查,我在他們發動蠱術的那刻起護了妳整整七日,於今便是反噬之時!」

  言畢妖異緩緩起身,一頭白髮倏地轉為青絲,幻化成與大巫祝極為相似的容貌。

  「等等!妳不能就這樣用我的形貌走出去,那些巫蠱遠比想像中來得更加頑強,妳……」話未完她便猜中了對方意欲為何,慌亂的指尖搆著那人垂落的手試圖攔阻,可妖異只是溫柔地朝她笑了笑後緩緩鬆開指掌。

  「我遵守了對那個人和家族的約誓,若妳多少記著這幾日的情分便讓我自由吧,這樣存在著太痛苦了。」


  妖異搖響腕間金鈴,庭院周圍紅繩結界突現!不知出於自身意志還是男子的遺念,她戀戀不捨地於她額間印下一吻,如過往在這個楓紅庭院裡每一次道別。

  「我該走了,一刻鐘後順著這條火照之路來帶我們回家吧。」

  「彼岸!」那是她第一次呼喊她的真名卻也是最後一次,妖異艷紅華裳委地化出沿途綻放的血色花朵,大巫祝踉蹌著步伐追上前去卻被紅繩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的身影消失在結界彼端……

  待大巫祝終於突破繩結奔出庭院時,只見紅花夾道隨風迎動,她順著那條火照之路急急前行,越接近情人喪命之處花香越盛!遍地是僵死的五毒與殘敗發黑的花朵,還活著的蟲蠱反噬著飼主的血肉,從傷處開出的彼岸花隨著毒液凋萎,化為死亡之河上的舟楫送走罪人們的魂魄。

  而她終於看見了她——護著情人頭骨的妖異半邊身子被蠱蟲侵蝕殆盡,聽聞她的喚喊抬起的臉上掛著如釋重負地燦然笑意。


  「妳來,接我啦……」

  大巫祝加快了步伐奔向身形逐漸模糊的妖異,卻只來得及擁住情人遺骨與翩落於他空洞眼窩處的那朵血色的彼岸花。

  至働無聲,她撫著情人頭骨上一道道蠱術的痕跡於他額間落下輕柔一吻,然後擦乾淚掙扎地站起了身,迎向不遠處響起的雜沓足音。

  她看著惶恐的族人與屬下們高舉火把奔來,卻止步於花海之前。

  「大巫祝!」

  她捧著頭骨,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凜然,「叛徒皆已伏誅,罪證於此我們回族再議。」

  「是。那這些妖花?」

  「全燒了。」

  身後熊熊大火燃照歸途,族人敬畏地看著大巫祝孤身遠去的背影,只有她一人知曉自己並非踽踽獨行,腳下踏出的每一步皆是妖異與情人最後的承諾和守護。

  大巫祝緊擁著懷中的遺骨與殘花低聲輕道。

  「我們,回家吧——」



        ※    ※    ※
 

  「胡謅完了嗎?」

  女子冷著張臉加重手中纏繞繃帶的力度,男子蹙眉唉了聲卻忍不住笑開來。

  「不喜歡嗎?虧我想了那麼久……不會是記起我那時倒臥花叢的樣子還有些後怕吧?」

  女子收拾好藥箱和染血的巾帕水盆,不置可否地回以一笑後離開,心下決定同孩子省了給怕苦藥的那人做糖的功夫。

  幾日後青年回到當初父親倒下的地方做探查,發現改土和術法的痕跡後嘆了老大一口氣——南疆的秋分再不開彼岸花也敵不過有心人的逆天改命。

  深思熟慮後青年決定不點破父親這點小小心思,背上藥箱認命陪著族裡孩童放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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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素侍郎賴在床上看完全文後老大不痛快地闔上書頁,恰逢風采鈴洗浴歸來便瞧見丈夫癟著嘴朝她撒嬌抱怨道:「妳確定這真的是我當年花了一兩黃金求朱雀堂評說復刊的《南疆遺事》後續嗎?」

  「是啊,你那天說聽完大巫祝和道者的彼岸之約後還不過癮,我可是翻箱倒櫃折騰了許久才給你弄出這本來呢。」

  「可只有前後三百多字是關於大巫祝和道者的後續,中間那算什麼?」

  「唔……姑且算是前傳?」

  「這樣應付對後續引頸期盼多年的讀者著實過分了!這要在當年被瞧見定要讓葉街使去抄店的。」

  「官人若真不滿意也可以選擇看了白書不付錢。」

  聞言風采鈴也沒惱,只是從丈夫手中取走書冊放回箱奩裡,這下倒換素還真惴惴不安起來,自身後摟住妻子纖腰賣乖道:「怎麼可能不滿意,我當年最喜歡的小話本就屬《南疆遺事》了!崎路若知我多年後竟得了後續肯定羨慕。只是愈喜歡期待奢求自然也更多些……妳說呀有沒有可能再翻找翻找箱奩,就能多搜出些餘卷來?內容若是同大巫祝和道者相關的別說是一兩黃金,要我拿整個蓮花田的收成來換也不成問題。」

  「這話說得有些玩物喪志了啊,仔細被續緣聽去!自家爹爹要拿預備給他的成年禮去換小話本呢。」

  風采鈴鬆開丈夫在腰際作亂的指掌,轉過身反手握住後巧笑倩兮道:「況且比之翻箱倒櫃與千金來求那些不存在的書稿,不如還是自個兒續寫來得更加實際對不?我很看好你的——加油!」

  「妳就不怕我狗尾續貂毀了昔年經典……」

  「朱雀堂評說早退隱江湖了想來也不甚介意,難得還有人惦念著這部作品,自是樂見其成。」

  「我突然想到那日說好寫來貼補家用的書稿還沒完成,先去書房忙了啊妳先睡吧別等我。」

  看著近乎落荒而逃的丈夫風采鈴掩唇輕笑,拉開箱奩纖指撫上南疆遺事四字,想著那些年曾經錯身而過的白衣侍郎殷殷期盼的模樣——

  哪日得空,還是再替他續寫殘篇吧。

 
(全文完)

慕曦語   寫於  2018/1/23~2/20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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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那些年我們在夢中坐等填坑的朱雀堂評說……

  就跟素侍郎的疑惑一樣,我沒想到自己再填《南疆遺事》寫的竟不是正文而是沒啥關聯的前傳裏設定啊!Σ(;д)

  然而最後又歡樂的連回雙花家系列~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為了素侍郎心心念念的小話本後續我寫到差點沒崩潰棄坑OTZ

  不過總算是咬著牙艱辛地把他給填完了!接下來誰都不要阻止我寫劍挑,就算是大江也不行!!!(╯‵□′)╯︵┴─┴

  目標最晚章六前給我們素侍郎娶媳婦!Fight~(為此前面要先來攻略丞相府老丈人什麼的悲慘現實請讓我選擇忽略OTZ)

  最後給我的親親好搭檔阿菊,這其實真心是個莫名其妙的故事……人家說COS頂多寫寫設定跟場景就好了,我硬是寫成了一整篇的文OTZ
  
  想說順便當某系列的篇章前傳補遺(重點是那篇章正文我根本沒寫)然後番外牽一下粽子回到該填的坑,這樣打完這篇就能順理成章的說自己其實在填坑!(喂)

  最後還莫名其妙從雙女主偽百合變成了驚世婆媳文()承蒙不棄願意跟我一起外拍!你超正的我愛你Q3Q

  希望哪能再重日出一次,當天真心有些兵荒馬亂……雖然本體是銀角大王跟各式苗銀流蘇,可是對頭一回挑戰深色系服裝跟頭髮的我來說還是吃力了點OTZ

  再次謝謝阿菊、阿台、泰泰、海帶忍受了我一整天的厭世臉跟協助外拍!我愛大家(*´д`)~



2018年3月23日 星期五

歸途


  從瘋魔舌離開後炎無心一路上有些鬱悶不樂,腳上隱痛的傷口時不時提醒著方才九死一生的遭遇。炎無心想著自己是否太過逞能與衝動,雖然為喚醒死亡火山她和談無慾早有豁出性命的打算,可同遇險境那人卻還有餘裕將她救出,反觀自己身為當世司火的陽淵火母竟被火給傷了腳,怎麼想都像個笑話一樣……



  查覺身後姑娘的異狀談無慾淡然問道:「可還是在氣我拿抓風成石打妳?」



  「沒有,我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炎無心有些沮喪地垂著頭,因著腳痛的緣故連踢石子表達自己小情緒的興致也無。


2018年3月18日 星期日

空氣新刊



   那日一時興起跟風玩了空氣新刊(給我一個新刊標題或書名,我講一下內容大綱會是什麼),分別收到了下列點單:

  SiN/年輪說(談無慾X炎無心)
  
  小花/遲遲(金光千競)但我再怎麼努力好像只寫成親情向OTZ

  秋水三月荻/我要和媽媽睡覺(素家日常文)

  織影/第一屆大洪山馬拉松大會紀實

  最後心一橫乾脆全寫成文!原本前兩篇還是超正經小段子的模樣,開心的以為自己終於能控制字數了……然而人生最怕的就是這個but!我後面的兩篇素鈴完全爆了OTZ

  尤其是《第一屆大洪山馬拉松大會紀實》,諸君!千萬慎入!我完全寫到不顧人設放飛了自我……為了諸君身心健康與心靈愉悅,那個、還是……慎入吧XD

2018年2月14日 星期三

【風聲】Bésame Mucho



  圓形廣場上的歌舞成功吸引了正在異國進行蜜月之旅的上尉夫妻,素還真揚了揚與妻子交握的手提議道:「不如換個野餐地點?」

  「看來是有人等不及要消滅方出爐的法國麵包了?」風采鈴打趣應道,跟著丈夫一起改變了行進的方向。

  素還真不置可否地漩眉微挑,臉上端著一本正經卻忍不住唇角笑意,「這回出門可沒帶上一線生好友,麵包冷了還要回烤,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野餐勝地給炸了。」